尊敬的白衣天使们:
你们好!
我是一名刚刚康复的肺炎患者,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代表所有经你们之手重获健康的患者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妙手回春。但在感谢和欣幸之余,我却又无法摆脱心中长久以来的对医务界的优虑。医院,在我心中一直是片神圣的净土,“救死扶伤”的崇高使命赋予它纯洁的色彩。可当我在这里度过了30个日日夜夜之后,心中“天使”的形象却有些扭曲变形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刻的悲哀。
病发以后,爸爸、妈妈把我送到医院,在长条凳上睡了三夜,床位还没轮到。尽管焦急,可我还是安慰自己,床位紧张,大家都在等。然而当另一位迟来的病人不需要等候就住进了温暖的病房时,我惊诧了:我们都是病人呀,一样是肺炎,她的症状也不比我严重,造化同样剥夺了我们的建康,而你们的存在又同样给予了我们康复的权利,可为什么在为我们驱赶病毒时又是如此的不平等呢?门,开了。那位病人—小姑娘走出病房,我们不自然地互相笑了笑。我知道,作为同病相怜的病友,不该互相排斥,可分明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已隐隐存在于我们中间。
后来,我终于住进了病房,几天来萦绕于心中的迷惑也得到了解答:原来那位“特殊病人”是某局长的千金……其后的日子里,我更加明白了我们之间有着怎样的不平等。
她的床边,护士穿梭来往,嘘寒问暖;我这里,除了例行公事,无人问津。
也许换了另外的人,既不会对此表示意外,也不会有丝毫的伤心难过,他们会说:“这有什么,现在不就这样吗?给你看病,让你住上院就不错了。”是啊,我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得到不平等待遇的第一人,隔壁病房那位患尿毒症的农村老大爷不是因为一位有背景的患者的到来而被挤到走廊的床上了吗?妈妈班上的张阿姨不是因为没有给主治医生递“红包”,不能尽快做穿刺,而长期忍受腹部积水的折磨吗?教语文的王老师来看望我时,也曾讲起同样的病症,别人用特效药迅速康复,自己只能用常规药一天天敷衍,却一点办法没有的经历……至今我还记得王老师那沉重的语调:“‘白衣天使’早已是过去的事了,20年前,那时候……唉!”
医院里度过的那段日子深深地栽害了我对“平等”的天真念头,也模糊了你们—这群“白衣天使”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有多少病人体内的病毒消除之后,心灵上又增添了新的“病毒”;又有多少医务工作者在治愈患者的疾病的同时,听任着另一种“疾病”在自己身上蔓延滋长……
记得有位病友说过,平等两个字对我们来说只能是一个美丽的神话,只有死后升人天国时才是平等的。不,我决不相信只有在死后人才能真正获得平等,我也不相信“白衣天使”已真的成了过去。尊敬的白衣天使们,人依旧奉你们为夭使,依旧给你们以尊敬,因为我相信你们当中的“病毒”不会永存。我只想代表所有的患者,向你们求一份理解,一份关怀,一份真爱。让我们共同努力,恢复一个“病毒面前人人平等”的洁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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