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军训,带给我的有开心、快乐、悲伤、难过。开心的事有很多很多。记得有一天汇操结束时,连长讲话。我们班的一个叫何芋的同学门牙长得比较大,一天到晚在那儿支着,看起来就像笑一样。连长讲话时前两排要蹲下来,他在第三排,特别明显,连长一眼就看到了他。连长问:“你怎么笑了呢?”他回答:“没笑,就是
—牙有点大。”当时全班同学都笑得不行了,连一向不荀言笑的连长也笑了半天。但最令我记忆深刻的不是开心,不是难过,而是一一种震撼和深深的自责。
军训的第五天,也就是踢正步的第二天,因为头一天下雨,所以只学了正步的基本动作,没有真正地出外练过。我们在外面踢了一通(军队用语,“次”的意思),基本就是自己踢自己的。到了喊“立正”快,一会儿慢的。到“立正”的时候总和别人成不了一条直线。因此,教官把我罚了出来,站到一边。但其他几个同学没有了我这个“障碍物”,仍然没走齐。教官急了。正好,坦克房中的窗台上有几块玻璃条。不是像家里的鱼缸那样只有五毫米厚的,块块都有一厘米厚。只见教官拿起一块玻璃条,一掌劈了下去,玻璃碎成了几块。听起来有些像武侠小说的情节。可当我真正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惊呆了。不知是因为教官的英勇,还是因为顺着他手掌边缘流下的鲜血。教官发话了:“看见这血了吗?谁要是不给我好好踢,我就一玻璃砸谁头上。”我们人人都知道这不可能.但谁都收起了平时的笑容。谁都明白,用手把一厘米厚的玻璃劈成几个碎块需要什么勇气,什么力量。
血一滴滴地流,教官的话变得语重心长:“为什么让你们进车库,怕你们热吗?是丢不起那份儿人!”抑或是被那血震撼,抑或是脸面上挂不住,我们都开始认真起来。而教官只是洗了洗手而已。那一刻,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了血染的风采。
到了汇操的时候了,不知是时间太长,同学们忘记了那鲜血,还是过于紧张,队伍依旧参差不齐。退场时,我清楚地看到了教官脸上的那种失望。我的心好像打翻了四味瓶—酸咸苦辣,独缺甜。
血染的风采,血染的无奈。为什么导致了血染,创造了无奈的偏偏是我们?难道那一滴滴的鲜血,都白流了吗?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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