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不平凡的经历。曾经与一家私人书店做邻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段不太平凡的经氏店主不老也不年轻,我至今不知他姓什么。
儿时的记忆里,书店是一种旧照片的颜色。爸爸每天骑自行车送我时都要路过。而每次路过,我总要抬头看一眼那黑黑的匾额和门框两边的对联。那时我不识宇,但我执意不问爸爸,只是每天都把它们默记一追。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以后我一定要天天到这里来,而我以后也定会认得这些字。我大概到了上小学之前,就已经能用笔在图画纸上把那些字按顺序歇写下来了。
再后来,我念了书,认了字。很自然的,我认得了那书店上挂的匾额和对联。也似乎注定,我喜欢上了这邻家书店,定是日日光顾了。
那门框两边的对子是标标准准的隶书,工整隽秀,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上联是:文泉如流水出峡;下联是:心境似皓月当空。而那横着的匾额上写的并不是“xx书店”或“xx斋”或别的什么。而是“心旷神怡”四个字。我就姑且称它为“心旷神怡”书店了。
我虽常去,但只是去看书。许是因为我喜欢那店里的兰花和文竹,许是因为我喜欢那雕花的书架,许是因为我喜欢那临窗的一排又高又大的软椅,许是因为我没有钱所以只能去“看”书吧!
先前我去总是扫兴而归的,因为凡我够得着的一二层书架上总是些泛了黄,读不位的东西。似乎好看的东西总是高高在上,不肯让我拿到,甚至嘲笑我:只知道白看书,却从不掏钱买。小小年纪就贪人家便宜。我觉得有些委屈,就不再去了。而有一天,我放学路过“心旷神怡”,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中年店主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从那以后,我又每日必去了。令我惊奇的是,我在最后一排最把角的那排书架的第一层找到了许多连环画和童话还有小人书。我记得那晚我梦里全是那些有趣的书籍和那店主的笑容。
从此那个角落便成了我放学后的出处,一待就是两个多小时,每当黄黄地阳光移到我的角落时,小店就要关门了。而每到这时,就会听到店主阿姨甜美的声音:“要买书的到这里付钱,要看书的明天再来。”我顶喜欢这后半句话。有时,阿姨还会轻轻走到我的角落,抚摸着我的头让我把没看完的书带走。多好的阿姨呀!
日子就在往来于家、学校、书店中慢慢度过了。我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长高、渐渐懂事。转眼已是高中的学生了。有时学习紧张,我会三两天不去小店,而我再去时,店主阿姨总是笑着同我打招呼,而那店主也是笑着看我。放寒著假时,我在书店一待就是半天,耳闻着老主顾和新主顾的互相问候、称赞,目睹着那店主夫妇和谐的笑容和谦和的态度。在这个大家庭里,大家因为书缘相识相知。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有太多的情谊。
终于有一天,我听别人说那小店要出租了,而那开店的夫妇也整理东西准备回老家去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我放下手中的筷子,不顾一切地狂奔到街口的小店。昏黄的路灯下,只有那块匾倾依旧。我没有见到店主夫妇。那晚我根本无法人睡。第二天我早早地乘飞机到广州去参加集训了,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当我再回到家时,如我所料,那小店已经改头换面成了一家食品店。
后来我断断续续听着关于那夫妇二人凄美的故事。那店主在年轻时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不能说话了,那阿姨是他的大学同学,在他危难时义无反顾地嫁给他。二人已不可能有什么追求,只是在这清静的小街开一家清静的书店,圆一个书痴的梦,也为了赚些钱在北京治病,他们的经济是非常拮据的。可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在这小店第一次买书的情景,我把捆了一个多月的毛票一张一张叠好,攘在手里,跑到书店。一时却没了主意,不知要买哪一本。阿姨笑盈盈地帮我挑选,一边挑一边还讲着书里的故事。最后我终于决定要买一本《雷锋的故事》。阿姨一边帮我包书一边仔细地告诉我如何包书皮,怎样把破损的书角复原。我递上手中的钱,阿姨一把接下却没有数,只是放在柜台上。我已走出去很远,阿姨仍旧探出身子叫我小心路滑,那些零钱仍旧摊在桌上。而第二天我放学时却在小店得到了一包精果,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我依旧记得。
院子里奶奶们的议论把我从回忆中招回来,“听说那男的病情加重不能治啦!一心想死在老家父母的坟前。……唉!那姑娘真可怜···”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着那恍如昨日的点点滴滴,我甚至不知该回忆些什么,纪念些什么。
只是那本红皮儿的《雷锋的故事》是我书架中最珍贵的一本。而那食品店中甜丝丝的味道也自是不能代替先前的书香墨香。
北京城那么大,我也曾在烈日严冬中蹬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见着书店就进。最终我放弃了,我终于失去了我的书店、我的角落、我的书友,还有——心旷神怡的记忆——心底最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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