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叭叭叭,,,”一声沉闷的枪响,一个佝偻的身影,像根枯草般的倒了下去,紧接着震耳的爆竹声、大快人心的掌声响了起来。谁也不曾料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反贪局局长,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时光如梭,人生如梦,弹指一挥间,60年过去了。这60年我经历了小飞、叶飞、倪叶飞、倪科、倪局、倪老的变迁,最终定位在倪叶飞这个位置上。已近深秋了,高墙外的那棵老梧桐,在秋风中无力地摇曳着,也许是由于树心早被腐蚀、掏空的缘故,投有经受起秋风的几次冲击,“哗—咔”,终于倒下了。
现今年代,笑星、歌星、球星的自传泛滥成灾。“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这个贪了几十年的贪星,身陷图圈,也出一本自传,以替告那些和我一样的“公仆”贪不得呀,贪不得。
23岁我大学毕业,开始步人政治这个敏感的领域。因为家中有些钱,再加上原来家族的背景,我很容易便在市政府领到了一张凳子和一张副科长的牌子。这冷板凳一坐就是两年,后来终于让我逮住了一个机会,老科长要退休了,我们6个副科长开始四处活动起来,最终还是我棋高一着:“嫁”给了局长的女儿,直得了科长这个头衔。
我第一次受贿是上任科长一年后的结婚纪念日,一位搜长造豆腐渣工程的包工头送了我一条烟,里面全是“伟人像”。我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到底还是身为局长女儿的夫人见多识广,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东西收下了,豆腐渣工程不了了之,后来听说倒了几座桥,死了几个人。没几年工夫,我因政绩突出,且作风清廉,被迁升为副局长。
又过了几年,岳丈大人又退休了,局长的重任在历史的必然条件下落在了我的肩上,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当然是一脚瑞开了那个纠缠了我十几年的脾女人,替补的是我那既漂亮又温柔的秘书。
当然,在这几十年里,也有许多人写材料去告我。苦如一位初人“江湖”的张副科长,竟不知死活地跑到上面去捅我的漏子,说我受贿了。年轻人呀,他哪里知道夭下乌鸦一般黑,我们都是一伙的呀!我倒了他们会有好日子过?唉,可惜了一个大好青年。后来,我依旧做我的官,那张副科长却反被查出有行贿受贿等多项罪行,判了12年有期徒刑。这样的热血青年有很多,结果都是类似的。
最后,我竟爬上了国家反贪局局长这个宝座一坐就坐到去年。在这期间,我压展在电视上露脸作一些廉政报告,我的清廉、铁面无私在全国有口皆碑。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可是我怎么也不曾想到竟会在“阴沟里翻船”,一个副市长收了一十几万,搞了一座豆腐渣桥,死了几十个人,全国震惊,国务院让一查到底,没人能保住他。拔出萝卜自然带出了泥,59岁的我最终没能跨出最后一道门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终于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