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孩子名叫山娃。山娃的爹是在一次上山砍柴的途中从山上掉下来,活活拌死的。那时,山娃只有五岁,当他娘扑在裹着他爹的那张草席上嗦响大哭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看到娘哭得那么惨,他也就跟着娘哭。
从那以后,家里所有的重担全部落在母亲肩上,原先砍柴的活是他爹干的,现在娘必须每天一大清早就上山砍柴,回来后又要下地干活,然后为山娃做饭……总之,母亲总是忙不完。山娃知道娘苦,他总是很争气,在村小学上课的他每学期都为母亲捧一张奖状回来,母亲总是一看到奖状就掉眼泪,然后母亲会为他下一碗鸡蛋面,算是给他的鼓励。
那一年,山娃考进了城里的一所重点中学,全村的人都为这个争气的孩子高兴。但昂贵的学费却是这个贫困的家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的,母亲为了让山娃上学,到处借钱,但一个贫困的小山村能有多少可供接济的钱呢?于是,母亲决定把家里惟一的一头母猪给卖了。山妓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如果卖了这头猪,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呢?望着母亲那张性悴的脸,山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娘,我不上学了,我在家里帮您干活,……”“啪”一巴掌打在山硅的脸上,山娃长这么大,娘是第一次打他,“山娃子呀……你怎么就不懂娘的心呢?只要你能有出息,以后不再过这苦日子,娘累死也心甘情愿。娘这一辈子活着还不全是为了你。娃啊,你只要好好学习,娘这辈子也算没白活。”终于,娘卖掉了那头母猪。
九月一日那天,山娃迈进那所中学的大门。在这里上学的几乎全是城里的孩子。山妓是这个班惟一的山里孩子,他的同学都看不起他,尽管他学习很好。有个同学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他:“张山娃,你怎么屁股上还长眼睛啊!”原来,山娃的屁股上有两个圈圈的大补丁,“这又怎么了,我们村里的人衣服上几乎都有补丁,这有什么不对吗?”山娃看不惯那郁夷的眼光。“没有什么不对,我不过在想你会不会影响咱学校的校容。”“哈……”毕竟走山里的孩子,憨厚、朴实,斗嘴是绝对斗不过城里孩子的。于是,山娃干脆不再说话。他不想和他们那些“势利眼”计较。
在这所学校,山娃是孤独的,没有人乐意和他在一起。因为他穷,因为他穿得不好,因为他不懂得什么是游戏机,不知道什么是漫画……总之,他无法与他们沟通,因为他们追求的那些,是他不可及也不渴望的。
一个星期过去了,山佳的心早已飞回了那个宁静的小村,飞回到母亲身边。“娘,我好想你啊里”回到家,他的第一句话。“娘也想你,怎么样,在学校过得好不好?”山娃没把在学校受的委屈告诉娘,怕娘伤心,只说:“很好,啥都好。”
山娃回学校那天,母亲为山娃带了煎饼和咸菜,还为山娃带来了四个煮熟的鸡蛋。握着鸡蛋,山娃的眼又湿润了,娘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
半个学期快过去了,学校要求预交下个学期的书费。由于临近考试,山娃想在学校好好复习.于是没回家,尽管他很想娘。另外,他也不想把交钱的事告诉娘,想着能拖一天就拖一天。但是,母亲竟跑到学校来看他,那几十里的山路,母亲又不舍得花钱坐车,竟是一步步走来了。山娃把交钱的事告诉了母亲,娘只说:“你安心读书,钱娘想办法。”第二天,娘便把钱送到宿舍,母亲是从哪儿弄来的钱呢?山娃问母亲。母亲不愿说,可山娃追问着,她终于说了实话:“还能从哪弄,卖血叹!”望着母亲那毫无血色的脸,山娃跪在母亲脚下,任泪水不停流下。
山娃的同学见到母亲后对山娃说:“张山娃,那就是你妈?哎哟,给我们家当保姆我都不要!”“你们上学的钱是父母用汗水换来的,我上学的钱是我娘用血换来的,你怎么侮辱我都行,就是不许说我娘。”
终于,山娃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他考上了全国著名大学——清华大学。接到通知书那天,山娃和娘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了,山娃说将来赚钱了,他再也不让娘受苦了。
再也不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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