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照例到街上晨跑。跑至十字路口,天已大亮,老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生硬地抖落着一把大扫帚,顿觉眼睛发蒙,心想,该不会是她吧,不会,绝对不会,她怎么会去干这行工作。心里涌出一股似信非信的推测。
近了,我几次揉了揉眼睛,最终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错,那确实是她。当时我气得象一头疯牛,本想当即质问她一顿,但终于没有那样傲。怀着沮丧、懊恼的心情回到家里,脑子昏昏沉沉地周旋了一夭,.决定当晚劝她放弃这项工作,另谋职业。结果呢,只是一场各抒己见的争吵,其实她并没有跟我争。
‘你什么事不能干,偏要干这一行?”我发疯似地问。
‘哪一行不需要人,要是没有我们这些清洁工,城市、街道不知要成个什么样子呢。阿强,你比我懂得多,只要你冷静地想一想就会支持我的。”她的语调仍然和往常一样轻松平缓。
“你要知道,清洁工没有人看得起啊,是被人唾弃的工作,琴,你不要凭一时冲动而遗害终身。,我还是进行我那说教。
“别人唾弃,我拾起,别人不喜欢我喜欢,别人看不起我自己看起。我不是一时的冲动,是经过反复考虑的,我倒怕你冲动,所以才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没想到你是这样对待我的。”她还是没有激动,慢慢地说下去。
我实在激动极了,一口气跑回家里,一连几天没有理她,而她呢,还是象往常一样,天天来看我,也每天坚持上班。看来她对清洁工是铁心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回想起我们的童年,我们的感情,爱,我不能没有她,但要我跟一个扫街的结婚,过一辈子,我无论怎样也办不到。矛盾着的心来来去去不知斗争过多少回。
半个多月的考虑,我终于作出了绝情的选择。
又是一个月夜,可今晚的月色不比那晚,似乎显得暗淡,路灯光跟寒风一样也变得清冷起来。我们彼此都有点看不请。
“琴,你是真的下了决心千清洁工?”
“嗯。
“我今天不得不直说,你要爱我就放下现在的工作,另谋职业或再考大学。否则……我满眶泪水,嗓子硬咽说不下去。
“我既爱机也爱我的工作,两者我都需要。,
“不,二者只能选择一个!”我终于说出了那样一句使人一辈子也忏悔不清的话。
她,久久地凝视了我一会。最后说了三个字:“你……保……重里”便双手蒙着眼睛快快地走了!走了!“噔噔噔”的脚步声象万箭敲打妈我的心里绞痛。我本是个泪不轻弹的男子汉,可那天,我却泪如泉涌……
我木然地在街边不知拧立了多久,也不知是如何回来的。这一切怎能不使我去想,去怀恋。她迫求的是什么?我追求的又是什么……。
我思想的野马啊,你究竟要奔向哪里,驰骋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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