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来几个力气大的万”是谁大声叫道,声音十分熟悉。
啊,是个头系青布帕子,身穿青布褂子的汉子。他带领几个农民,将躺在堤边那一段架高压电线的铁架抬上堤,又用绳子系住两端,然后放松绳子,让铁架滑下漩涡。
游涡的黑洞变浅了,但声音更加可怕,象受伤的俄狼在狂味。
“大家听着,我是党支部书记,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服我下!”那穿青布褂的汉子高声说完,便沿着绳索下到水里,死死揪住铁架,站在谁S之中。
接着,一个,两个,三个……一下子下了几十人,围成一道人墙。
漩涡没有了,露出了巨大的堤孔。洪水从人们的肩共上、腋下、腿间向外挤喷。
“快了打桩,下泥包!”青布褂汉子在水中命令着。
一根根碗口大的衫树排着打入堤的穿孔处;一个个泥包筑入孔洞中。人墙撤去了,代之以更多的泥包、石头……
险情,终于排除了,
我,因为不熟水性,投敢去风口浪尖。为了减轻心中的愧扭,我决定给市报写篇文章,表彰表彰这个英雄事迹。
我忙去找那个献良策、发号令、而且带头下水的青布褂汉子,他不愧是个英雄啊I可是,找了好久没找到。后来经人指点,才找到他。走近过细一看,真没想到,竟然是他—灵活的眼珠,生动的脸皮,原来就是那穿米色尼纶短袖衫的小伙子!
“啊,是你!”我握着他的手,“可你这身装束?”
“口刚才和一位老大爷换的。”
“为什么要换呢?”
“这—工作需要嘛。”他见我还疑惑不解,又补充说:“原先我那样子,有谁听我指挥?”
他很健谈,采访定会顺利,我想。可是出乎意料,当我间起他既不是这个堤坑里的人为什么敢于冒险救灾时,他只是笑笑:“这还要问吗?”说完招招手便先走开了。
我打听到了,和他们同路开会的,有他们村长,村长自然会了解他。对,去找村长。
从村长口里,我才得知那小伙子名叫陈楚良,风风火火,敢想敢做。然而当我讲明登报表扬他的意图时,村长却表示反对,说此人不宜宣传。
“为什么?”我问。
“影响不好。”村长说。
“啊?他不是也出席了市里会议?”
“他养了五千只鸡,成了万元户,是市里要他来的,我们没有推他,再说这是生产会,政审要求不高。”
“啊?他不是党支部书记吗?”
“书记?”村长冷笑道,“他连党员也不是,全是冒充的,回去我们还要找他。”
“他的做法……嗯,是有点……那个,可他的心肠,还是好的呀。”我说。
“心肠?”村长有些激动了,狠狠地说:“他才狠哩!他对我们党的干部,没有一点感情,比方说吧,中央说要打击经济犯罪活动,他就幸灾乐祸,说什么最好学个什么汉……汉武帝的什么严……严刑谷(酷)粒(吏)多报纸上说严重罪犯要杀几个,要杀一傲百,他竟说报纸上说的不对,说什么按照法律该杀的就该杀,不能傲,傲了就是执法不严。你看,这不是一棒子打死么?这不是无情打击么?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振兴中华民族,可他对民族的带头人……我们党的下部,这样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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