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临了。投有星光的夜晚,唯有这条弯弯的白飘带儿,在人家屋里的灯光映照下,闪着一道道白光,哦,这黑夜沽白的精灵。
软绵绵的飘带尽头,有一团小小的黑影,似乎还有一阵轻轻的抽泣声,从那儿发出。
年轻的少妇丝丝,斜挎着书包,急急地走在这白色的带儿上,那双好看的凤眼儿,发现了一团小黑影儿。
“贝贝,怎么哭了,妈妈呢?”温柔的声音,甜甜的笑容,伸出来两只白哲的手儿。
哭红了两眼的孩子,扑到丝丝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拱住了丝丝,象楼住了一团希望,那哭声,象委屈的孩子遇见了妈妈。
“我醒来不见了爸爸妈妈,门也锁了,我从窗台上爬出来的。”孩子断断续续地述说着:“丝丝阿姨,我怕,你带我去找妈妈,好吗?”
“有阿姨在,不怕。”丝丝拿出小手帕,擦掉了孩子脸蛋上的泪水,拍掉了那身上的雪花。
抬腕看表儿,快上课了,孩子,怎么办?这条深深小巷里大部分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再说,各家也有各家的事儿。
丝丝缓缓地站了起来,抬眼望满天的雪花,低头看身旁的孩儿,心乱如麻。
我的囡囡。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自从丈夫去进修,囡囡象是知事了许多,白天乖乖地呆在厂幼儿园,晚上,丝丝一手拍着女儿,头却埋进了书里。今天是面授的第一堂课,不知女儿在家……,她不愿再想下去。
贝贝似乎预感了什么,“哇”的一声,委屈的哭声划破了夜幕,也刺痛了这少妇善良的心灵。
终于,她解下了围在自己头上长长的纱巾,把贝贝那顺小脑袋包得只剩下两只可爱的大眼儿,伸手抱起了孩子……
远远地望见教室里灯火一片。丝丝手里的孩子,早已在她那温暖的怀里发出了轻轻的鼾声,丝丝用大衣裹紧了孩子,顾不得,擦掉额上的汗珠儿,快步朝教室赶去……
年轻的少妇,在教室门外徘徊着、犹豫着,尔后,下了决心,轻轻地从后门进去,就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贝贝是愉事的孩子,醒来了不会哭的。丝丝这般想着,一手仍抱着贝贝,一手翻开了书本。
上课的铃声响了,年轻的老师,扫了一眼这些比自己年长的学生,不由得鼻头酸酸,眼角发热,他怕自己失态,赶忙拿起粉笔,转过身去,面对黑板……
“我要屙尿。”
一丝丝的心往下一沉,脸也白了。怀里的贝贝,脸上仍带着梦幻般的徽笑,他没醒啊?
声音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丝丝伸过头去,眼前的一幕差点让逸少妇落下泪来:前排左侧的课桌下面,蹲着一个小孩儿,桌下太暗,看不清孩子的模样儿,前面坐着的那位少妇、一丝丝想,一定是孩子的妈妈,正象婴儿吸汁那样专注地望着老师,对周围的一切竞无动无衷。
那位妈妈真聪明,早知这样,要把因因带来了多好。丝丝仍在想。
那蹲在桌下的孩子,大概是憋坏了,扯了扯那少妇的裤脚,
“我要屙尿。”
年轻的少妇,一下没了主意,求援似的左顾右盼。
少妇与少妇的眼睛对碰了。“是丝丝,”“是张姐,”两对眼睛分明在说,突然,她们象是明白了什么……
少妇们的心熊抖了,泪水在她们的眼窝里闪着珍珠般的光环。哦,我们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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