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事、物进行不同角度地观察,也是发现事物特点和“发现”题材的诀窍之一。客观世界和现实生活犹如一座山,有峰有壑、有石有泉、有树有草,如果只从一个角度观察,或者只从正面观察,所得的印象不免单调。“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苏轼的诗启示我们:观察的角度不同,“庐山”面目就不同。我们看事物不仅要横看侧看,远看近看、仰看俯看也是一种角度。观察的角度一变,一些平凡的事物,司空见惯的事物.就能被我们发现新意。
美学家宗白华这方面感受很深刻,他总是“随意走到自然中或社会中”,运用多种角度去观察体会。他在《怎样使我们生活丰富》一文中举例道——
我有一次黄昏的时候,走到街头一家铁匠门首站着。看到黑漆漆的茅店中,一堆火光难辉,映着一个工作的铁匠,红光射在他丰边的肴上、身上、面上,映衬着那后面一片片的黑暗,非常鲜明。那铁匠举着他极健全丰满的腕嘴,取了一个极适当协和的姿势,击着那透红的铁块,火光四射,我看着心里就想到:这不是一幅极好的待兰画家的画稿么?我心里充满了艺术的思想,站着站着,不忍走了。心中又渐渐的转到人生问题,心想人生最健全最真实的欢乐,就是一个有定的工作。我们得了它有一定的工作,然后才得身心的泰然,从劳动中手健全的乐趣,从工作中得人生的价值。社会中真实的支柱,也就是这班真正工作的社会分子,决不是由于那些高级等阶的高等游民。我想到此地,则是从人生问题,又转到社会问题了。后来,我又联想生物学中的生存竟争说,又想到叔本华的生存意志的人生观与宇宙现,黄昏片刻之间,对于社会人生的片段,作了许多有趣的现察,胸中充满了乐意。
一个平凡的“打铁”的场面,宗先生从艺术的、人生的、社会的、哲学的角度予以观察,分别发掘出了深刻的内涵。这就说明多角度地观察,或者说是观察角度的转换,常常能使人获得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认识,使自己的思想境界展现出新的层面。
著名记者梁衡对写作的角度问题也相当重视,他说:“角度,指一个问题的侧面。事物是立体式多侧面的。记者的功夫就在于拉着读者的手,从一个间题的正面走开,绕到侧面、后面,从不同的角度停下脚,多看看,指点指点。将读者没有发现、没有注意的地方指给他看。这样的文章就有新鲜感,就能醒目.就能引人。”。他谈到采访50年代、80年代的支边青年时,深为他们的为理想和事业献身的精神感动。但深人了解,发现不少人有内迁之意。为什么?原来他们的子女已经大了,其成才教育问题成为他们的心病。从这一个问题入手,就是变换一个角度观察和思考问题,从这个角度人手写文章,文章也会具有新意了。
变换角度,不仅因为视角的新颖给人内容的新鲜感,而且由于角度的巧妙,也使文章找到一个有力的“支点”,如同物理学中的杠杆原理一样,“四两拨千斤”,使复杂难写的文章举重若轻。因此,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写作的艺术,就是角度选择的艺术。
标签:观察也是发现不同进行变化对人角度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