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儿,红了周作人,红了梁实秋。很多青年人争着看,很久以前骂过他们的人,也来评述而大加赞扬,奉为经典。现在的社会,“经典”这词用得太多,好也经典,坏也经典。我突然有些奇怪,想看看他们到底写的是什么样的文章。赶巧了,一个朋友刚刚送给父亲一本<梁实秋雅舍小品全集》,便抢来抱着读了,不几日,竟也看完大半了。
现在看起来,文章确实十分闲情雅致,写的都是平常小事,却篇篇透着学问,不时从唐诗宋词跳到日本古籍、希腊神话,不时妙语如珠,令人捧腹。这些文章称之为杂文有点不妥,倒更像贾平凹的《抱散集》的小品文,茶余饭后,厕上睡前看看,十分好,也增长些知识。
看过原序我才知道,这些文章都是1939年前陆陆续续写的,想想那时正是日本人侵的时候吧。国难当头,正该是大声疾呼,他却畏手畏脚写起了小品,不干政事,这不就是儒弱的表现吗?
我一直认为文学是应该对社会起一些作用的,看看目录,四集中尽写的是狗、猫、下棋、洗澡、痰孟、筷子等生活琐事,看来梁是过着闲适的生活的。看看别人吧,鲁迅先生正为革命奔走呼号,熊十力、马一浮正寻求从精神从哲学上救国的途径;弘一法师正因对世事的失望而遁人佛门;多少身在外国的学生、文人也在为祖国的振兴而疾呼……他们都可以被称为仁人志士。再看看梁实秋,他和林语堂并称“幽默大师”,国之将亡,谁还笑得出来!别人都在为祖国之崛起而奋斗,而他们却在心中安心品茗、植花;别人都在研究救国之路,而他却研究出了搓麻将的“上肢运动”、“蚌式游泳”,有人就此说幽默,我无法想像,门外就是战场,而屋内却在研究搓麻的姿态!我不否认梁实秋的才华,译《莎士比亚全集》、《呼啸山庄》的功绩,也不否认他的小品文的精美,但在那个岁月,写这样的雅舍小品就是错的。一个人或一个文人光有学问是不够的,就像人光有华丽外衣而内心荒芜一样。1939年不是明哲保身的年代,而是为国献身的时刻。
我不喜欢梁实秋,他就是鲁迅所称的“落水狗”。中国的传统文人有一个不存在例外的共同点:他们都是操作着一副笔墨,写着一种世界上很独特的毛笔字。只不过有的官居宰辅,有的长衫布衣;有的侠骨赤胆,有的蝇营狗苟;有的豪壮奇崛,有的脂腻粉渍。文如其人,一点也不错,梁实秋正如他自己笔下的一批批慵懒的小市民一样,他不是我心中真正的文人。
什么是经典?风行一时,流行一时的不是经典,就像天空中的太阳,有时可能风风雨雨,乌云遮日,但雨过云开后,还是一片金黄、一片灿烂;即使在夜晚,月亮出来了,繁星闪烁时,太阳也并没有泯灭,它在地球的另一边升起。太阳才是宇宙中永恒的经典。而梁实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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