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间,我看到了一本旧相册,封面是一个洋美女,穿着八十年代的时装,打着大红的遮阳伞,同时调动五官和粗重的眉毛,做出一种神经兮兮的表情。我觉得好笑:让我们班同学设计一个封面也比这个漂亮。
隔着这一层时代的距离感,我漫不经心地翻开相册。
里面有一个比现在年轻的人:尽管比相册封面女穿得还不中看但很快乐的女青年。还有一个不仅比现在年轻很多而且也瘦很多的人:尽管显得愣头壳脑但很可爱的男青年。
第一张,两人在某个公园翠绿的垂柳下肩并肩站着。女青年穿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腰间系着醒目的大红色腰带。一边腼腆地笑着,一边还在用右手把脸颊边乌黑的秀发持到耳朵后面去。男青年左手叉腰,右手似搂非楼地搭在女青年的红腰带上。
第二张,背景很简单,只有棕红色的瓷砖墙,但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师大图书馆的背墙。深冬,他们站在雪地里,都戴了厚厚的围巾。两人仍旧并排,面前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雪人,女青年正在亲吻它的小脑袋。男青年也面朝着小雪人微笑,眼珠儿却转过去,看着身旁的她。
第三张,他们坐在在一张老式的皮革沙发里,那时候女青年已经剪了漂亮的短发。她抬起头,又一次亲吻,但不是小雪球,是她的爱人。男青年一面瞪着小迷糊眼看着照相机的镜头,一面傻傻地显露出幸福的样子。
第四张,男青年坐在布面的沙发椅上,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家,一副大男子汉的表情。女青年坐在她怀里,手里还拿着一只棕灰色的表情极其无辜的毛绒小熊。她把头靠在丈夫肩上。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第五张。两个人一起到大海边度蜜月。照片太旧,大海和天空都没有那种鲜亮的蓝色了,灰蒙蒙的。他们穿着素色的衣服,欣赏着彼此。他们手牵着手,似乎正在憧憬着将来的每一天。
他们那时候是不是也在憧憬有我和他们一起呢?
我合上相册问妈妈,妈妈说,那当然了。
我又打开相册,指着其中一张爸爸很年轻时穿警服的照片问,他那时候是不是看起来傻傻的?妈妈说,嗯,真是。我问:那你为什么要他?妈妈说,为了要你呀。
我知道,我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他们相爱、结婚、生儿育女,并从中体会一种简单而深刻的幸福。我要让他们一直这样幸福。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像初恋一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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