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嘎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油灯上的火苗跳动了几下,又顽强地仲直了腰。 李顺提着瓶酒进来了,和新连忙将锅里的饭菜端到桌上。他一直在等父亲。 “息,咱俩喝一碗。” “爹,我不会。” “别的时候不能喝,今天不怕。”李顺取出两个碗。满满的两碗洒,一碗放在和新面前。 “喝吧!”李顺先举起了碗,仰头猛地灌了大半碗。随后抹一把沾在胡茬上的酒,微红的眼,直直的盯着和新。和新看着父亲,也撮起嘴唇,靠近碗边,轻轻地呷了一口。 “息,你也知道,咱家穷,没钱供你,你出去读书得苦些,只要你使劲,我就是卖房子,卖我这身老骨头也供你!”
“患,我去向守富求情,守富答应借给我们两百块钱。咱南坡那几亩田得让他租种几年。这黑心烂肠的!” “我是没办法,你妈在就好了。她死时叫我一定要让你出息。” 瓶里的酒早已空了,李顺的话也有些含混了。和新扶着父亲 L床睡了。他独自走到屋外。此时,黑夜已经踱进了最深处,山村死一般的寂静,村口偶尔有几声脚步和狗吠。 和新睁着大眼望着天。天空中,一颗颗寂寞的星散落在无际的天空,在黑夜里发着微弱的光,但,那毕竟是光明。
清冷的山风吹拂着黎明。太阳还没有睁开眼睛,山野上已出现了早耕的农民,不时传来几声粗野的吃牛声。 李顺送和新至山口,把行李放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不送了,去吧。”说完捶捶腰,转身走了。 和新站在山口,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朦胧的泪帘中,父亲微驼的背影在坎坷的山路上颤动,颤动‘。忽然,背影停住了。父亲转过身来,朝他使劲地挥着手。 “去吧,使劲读!”父亲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回荡在山口,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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