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竞言武事”的“轮才小慧之徒”,根本就懂,中国的手足给人完全捆缚住,即令武备扩张了,“而举国犹,授之巨兵,奚能胜任,仍有僵死而已矣。”(《文化偏至论。)那些主张立宪的绅董士大夫,根本就不了解,政权完全操在反动统治手中,即令宣布立宪,召开国会,除了遮掩满清王朝的溃烂而外,还有什么意义?而况那些政客们不过是“假是空名,遂其私欲,不愿见诸事实,将事权言议,悉归奔走干进之徒,或至愚屯之'衣否亦善擎断冬市恰。”
(同上)至于那些提倡工商救国者,也忘记了整个民族经济命脉操在外人手中,要想从国际资本的榨取中分一点余沥来图富强,是多么愚蠢可怜的幻梦!而况他们的动机,有了这种亡国奴式的打算,民族独立自由与否,自然全和他们痛痒无关。为要对抗这一类“活身是图,不恤汗下”的民族失败主义与奴隶主义,鲁迅主张启迪人民的自觉,争取“人国”的实现:诚然,如果不将政权从反动统治者转移到人民手中,根本摧毁封建残余与帝国主义的压迫,所谓“人国”,也不过是一个乌托邦。然而就算鲁迅所提出的是一个乌托邦,而在反对“愚民的专制”的思想史上,仍然有其锋芒惊人的战斗意义。因为他所理想的人国,是奴隶的“沙聚之邦”的否定,是民族独立自由的争得,也是人民自觉的实现。他评论拜伦的精神,“重独立而爱自霭,苟奴隶立其前,必衷悲而疾视,衷悲所以哀其不幸,疾视所以怒其不争。”
(《摩罗诗力说》)其实所阐释的拜伦精神,正是他当时所强调的爱国主义精神,没有立与自由,所谓建立“人国”根本是一句空话。值得指出的是,在一九三年(鲁迅二十四岁),他所写的那篇《斯巴达之魂》卜集习,就是宣扬民族战斗精神与爱国主义的充满热情文艺在辛亥革命时代,鲁迅参加了排满的革命组织。但当他感革命失败以后,他便沉潜起来了。他自譬住在一间“绝无窗户万难破毁”的“铁房子”里面。
(见《呐喊•序言;)可是,一到“五四”春雷响动于古老的中国以后,鲁迅就以异常泼刺的雄姿要打这间“铁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