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刘海轻飘飘的,瓜子脸红润润的,微笑甜甜的,笑履浅浅的,绿衣裳淡淡的。我曾轻轻地对她说过,水塘边有株素雅的野百合,亭亭玉立,像她梅姐只是甜甜地笑。我极力模仿,在不知不觉中便成了女孩儿般可爱的男孩儿。月光下睡梦中,至今我已读了很久很久,可怎么也读不透那份儿恬静那份纯典〕梅姐就是梅姐。梅姐是位好可亲好可亲的姐姐。那个闷热的中午,梅姐偷偷塞给我一个鸡蛋大小的李子。我敢打赌,我偷王大娘家的李子,挑过十五棵树,可都没挑到过像这么大的。
李子皮儿青溜溜的,味儿涩得我好难受好痛快。那时梅姐是我们的学习小组长,每次小组活动时我都挤眉弄眼装怪相;逢上扫除我会连扫帚也不挨,跑到一边玩纸飞机;上课时总盯着窗外,那儿有几丛翠竹,叽叽喳喳的歌声是那几只画眉唱的,很动听,··…但我也不是“不可救药”,梅姐抄给我的笔记、家庭作业之类,我却从未置于一边。对于这我也不能肯定原因,也许是每次扮鬼脸她都没生气吧,也许是每次逃避扫除她都没告我吧,也许……那个李子,是梅姐特意奖给我的,因为那次期中考试,我竟然全班第一!含着残核我高兴得直想哭。小学毕业后我要到一所重点中学念书了,可梅姐却不得不回家去。捧着梅姐送给我的笔记本,读着那“祝你读书上北京”的临别赠言,我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晶莹的泪珠就叭嗒叭嗒直往下掉。笔记本里那湿波渡的泪痕,至今还在。梅姐什么也不是了。
梅姐什么也不是了,真的,千真万确。上中专后的第一个寒假,我高兴的返回故乡去。其时风儿很猛也很冷了。还未到家,路过水塘时竟看见一杯黄土,好凄凉好刺眼,几只寒鸦正坳啼在苍翠的松林外。过路的王大娘驻足长泣,使我惊悉梅姐已什么也不是了。不,不可能!您骗我!您骗我!……我转身就走,泪水已流了出来。后来我就信了,信了一个孩子的话,他说要不是梅姐,他失足落水后就起不来了……偷偷的,我哭了三个晚上。好冷的寒冬啊!呼呼的北风席卷了我的整个心。不待春节,我匆匆西去,返回了学校。我似乎看到了那株亭亭玉立的素雅的野百合了,在水塘边,亦或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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