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妈,真的很抱歉,今年的过年,我又回不去陪您了。嗯,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吧,下次放假,我一定回来看您!”放下电话,戴上已被风吹得冰凉的手套,拉紧了厚厚的大衣,一路沉重的踏着步子回到被雪覆盖的的村庄。
我是一位从县城转来的支教老师,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两年的时间,我不曾走出过这个山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村口的公用电话亭。电话亭有点破旧,常年也没多少人会去那打电话,他们就像是被包围在了这些大山的怀里,不曾放开过。村里很穷,每家每户都吃馍馍这些的,只因我的到来,时常会出现一些他们未曾尝过的菜品,就像鱼。
在这里,即使没有城市的繁华,可也有属于它自己独特的安静。每天做着自己年幼时最想做的事,就好像过上了最惬意的生活,感觉是在安享晚年的老人。这种感觉不参杂一丝的虚伪,只因为这是在心灵最纯净时许下的心愿。
打完电话的一个星期后,村长找到了我,说是有话要跟我聊聊,我也就应允了。
“老师啊,你来我们村也有两年了吧。“
“村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师,我求你件事,行吗?”
“村长您说,可以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昨天上头写信过来,说是你支教的时间已满,让你尽快回去。我原本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昨天我跟大家伙的商量,哎,都不舍得你走啊,你也知道,孩子们。”
“我知道,村长,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您让我在想想吧。”
“哎,老师,你想想吧。”
语毕,我转身就离开了。
村长的担心,我是知道的。这里那么偏僻,每次上级派来的支教老师总是到了又回,那么多年下来,我是唯一一个留下的老师。村里的孩子们需要接受知识,否则他们的未来也是像父辈那样,每天犁田耕作,早出晚归的,每天就这么重复着,连简单的基础文化都没有,何谈未来。我曾想过离开,可看到孩子们眼神里的不舍,我犹豫了。家中还有父母,他们支持我做这件事,可我也知道他们舍不得我离开。人老了,总是想要亲近的人陪在自己身边,每次打电话给妈妈,都会听到她因为隐忍太久而哽咽的话语,会骂我臭丫头的人,总是爱坐在靠近电话的地方,等我的电话。 夜晚星空密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不知道该怎么决定。我很想回家看看妈妈,我很想她。可我一走,孩子们怎么办,要是新来的老师不肯留下怎么办?一个晚上,我没有合上过眼睛。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来到村长家,全村的人这个时候都出去聚会去了吧,他们有这样的习俗,新年前的一个星期,村里所有人都要聚在一起,谈过去一年,聊新年的打算,所以家里没有人。我把昨晚写的那份信放在了前堂的桌上,转身就走。这时,村长家的小狗叫了起来。我蹲下身子,摸摸它的头,柔声道:“嗨,小阿旺,我要走了哦,你要待在村长家乖乖听话哦。”“呜,呜”阿旺呜咽了几声,似乎不舍我的离去。它是我刚到这里的第一年
,在村口的电话亭旁捡的,它当时冻得瑟缩在我怀里,我丝毫没有犹豫的带它回去了。刚开始它需要照顾,而我要上课,所以我拜托村长收养了它。如今阿旺长大了,可以看守家门了,我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回到住处,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环顾了一下这间我生活了两年的屋子,匆匆离开。走到村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撇头一看,是村长,“老师啊,老师你等等。”村长急匆匆的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气喘嘘嘘的对我说:“老师真的不打算留下吗,留下等开开春了走也不迟啊。”“我。”还没等我开口,向我们这边涌来了一大群人,“老师,不要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小美哭着跑过来,我按她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满是不舍:“老师也不想走啊,可是老师也有妈,而且老
师的妈妈年纪大了,需要老师陪在身边啊,小美乖不哭了,老师答应你,如果可以,老师还会来。”小美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抽搐的对我说:“真的吗?老师还会来吗?那老师要什么时候才来呢?小美会很想老师的。”“嗯,老师当然也会想小美啊,可是小美一定要乖乖的听新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哦。”“嗯,我会的,为了保证老师还会回来,我们拉钩。”说着,翘起她的小拇指,一脸正经的看着我,我淡然一笑,伸出小拇指,拉着勾说:“骗人的是小狗。”说罢,小美再一次哭倒在我怀中。正当我要说再见时,身后传来了一阵久违的声音,那个人,貌似是妈妈,“xx!”我猛的一转头,是妈妈,那个我想念已久的人!我跑过去抱住她,好久才从她怀中探出头来,“妈,你怎么会来的?”很久没见到我的妈妈抱着我泪流不止,见我提问又破涕为笑,“你还是问王主任吧。”我一脸的茫然,见到王主任又吃了一惊,“主任,你怎么会在这里的!”“xx啊,是这样的,上头看你认真,村民又不舍得你离开,所以特地派我来问问你的意见。”“我的意见,什么意见?”我一脸的茫然,“上级打算让我继续在这支教吗?”“是的,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每年你都有特定的假期可以回去看看,时间由你定,而且我们会在派来两位老师协同你,希望你更好的教育这群孩子们,当然,如果不愿意继续留下来,我们也不勉强,尽管这样,你还是我的好学生!”我望向妈妈,妈妈一脸肯定的说:“做你喜欢做的吧,只不过要时常回来看看
我们哦,臭丫头。”这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肆意的逃出眼眶,我拼命的点头,抱着这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静静的享受这一刻。
到最后,我还是留下来继续支教,只不过,这个新年,我可以陪着家人一起过。独自一人来到阳台,望着天空的烟花,绚烂整个城市。“过来喝果汁吧,你最爱的100%纯果汁。”“来啦。”接过妈妈手中的果汁,我们
相互碰杯,“新年快乐!”异口同声的话语,使得我们相拥而笑。
“嗨,嗨,醒醒,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呢,还笑的一脸口水。”妈妈使劲的摇我,不醒也得醒了,睁开双眼,望向妈妈,“妈,你的白头发呢?”“说什么呢,你妈我有这么老么,顶多也就几根,被你说的我很老似得。”老妈一脸鄙视的看着我。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只是个梦。是梦也好,我还想多粘老妈几年呢,呵呵。老妈看我一脸的傻笑,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吧你?”“妈,到老了还要这么骂我哦!”“完了完了,傻丫头傻了!”妈妈一边讲着,一边朝厨房走去。真希望,妈妈永远都年轻着。
梦想,不需要过多的色彩,因为有青春同行;不需要过多的炫耀,因为追梦者都拥有。然而,过于高调的炫耀往往模糊了你的视线,就像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却突然忘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也忘记了来时的路。可我不会,因为最初的梦想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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