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永远苍白的

翻飞回忆的沙尘，迷了眼的胀痛。那个叫做泪水的东西会悄悄流淌在脸庞，默无声息。

——题记

在这庞大的世界里，你我都是最渺小的存在。如沙尘般微不足道。搁在眼里却也觉得刺痛，而心脏，就连心脏都会淌出心酸。不是鲜血般的赤红，却是撕心裂肺般煎熬。谁是谁的心头肉，谁是谁的眼中钉，谁又是谁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事到如今，我是该憎恨我的软弱无能让我们之间的弱水河越流越急，还是该感谢它带给了你我相遇的契机？

那天，我忐忑地走向教室，我害怕着那里的陌生，就在我逃离另一个陌生之后。我已记不起当时的自己是怎样一副模样，揣着怎样的心情站在那里。但我却清楚地记得你说“我就坐在你前面的前面。”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一个畏惧陌生的人在陌生的人海中快被淹没的时候，看到熟悉的面孔时的那种喜悦。就像是掉进黑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无底洞，就在心底最后一道防线被冲垮的时候，看到了一丝光亮一样的心安。即便我只知道你叫“林溪汐”而其他的一无所知，就同你对我一无所知一般，空白的只是一张白纸。

“今天我们要选班干部，同学们拿出一张纸，把心中班长的人选的名字写下来……”华老师在讲台上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讲着。而我心里却一片茫然。“喂，徐芯蕾，你以前是班长吧！那我就选你好了。”邻座的大胖一边瞄着讲台上的华老师生怕被逮个现行，一边小声地冲我说道。最后，我就成了班上的班长，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眼中的自己会有种让人生畏的感觉，明明最胆小的人就是自己。

“林溪汐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和我们在一起。”我对着旁边的刘彤说着。话说刘彤和我从小学就是同学，熟悉的人走到一起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好像是她听到别人说因为你是班长才接近你。所以就故意和我们保持距离喽。”刘彤轻松地从嘴里吐出这些话，而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而是难受。我怎么可能接收这样烂到吐血的流言成为我们保持距离的理由？以至于后来我们真正的有了距离。

“你烦不烦啊！别跟着了行么？！”我冲溪汐发着火。因为一直保持年级第一的我，落到了年级第二，林溪汐成了第一，仅差两分。而老师还将我的试卷少算了五分！当然，这个原因我没有说。她也没说。这嫉妒便成了我和她第一天裂痕。然而，我在一怒之下将她留在马路上，她便再没有跟了上来。当我开始后悔，想要回去找她时，暑假也快结束了，但我却没能把她找回来。

“我还是你的那个第一么？终究还是会被替换。”这是溪汐在刘彤与我们和好之后不久给我的纸条。友情里最怕的就是忽略。而这条真理在报应慢慢出现在我身上后，才被发现。

你相信这世上有天使么？而她却曾对我说我是她要守护的天使。我也曾对她说过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这一切都发生在刘彤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而之后她也一直是我的第一，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她的天使。

暑假结束了。新学期便是我初中生涯的最后一年。而我和她的裂缝越来越大。“你说啊！说话啊！为什么！”我冲她咆哮着。“林溪汐，你说话！”教室里很安静，真的，很安静。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地写着数学题的女生，我再一次失控。“啪——”书被我甩到了墙角。“说话！”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我跑了出去，黄雨在身后追着我。我记不起我是怎样抱着她哭到流鼻血，只记得最后被送到医院也没有看到熟悉的她。我对黄雨说“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很讨厌。”

我们之间的裂缝装满了泪水，流成了河。我在这边，她在河的对岸。我冲着她呼喊、招手。她却听不见我的声音。只看见河对面的我张着嘴手舞足蹈，滑稽的像个小丑。

中考完后的暑假，意外地收到一封邮件，说的是盲人和他的导盲犬在死后遇到天使的故事。转发给了她。后来她告诉我“芯蕾，对不起，我们好好的，一起走下去吧。”

高中，是个陌生的地方，同三年前一样，我开始逃避。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着要离开，现在却开始想念。人啊，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我们还是在同一所学校，只是在不同的班级。后来，在我们之间的河流越来越缓的时候，我感觉像是静止，风吹过，干涩的疼痛。和初中不一样，我不再是她圈子中的一个。我逐渐开始遗忘当初她对“谢谢你，总是在我伤心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时的那种心情，那种嫉妒、自私的心情。我逐渐开始背离她的轨道。

现在，我再也不能说“溪汐，一起去吃饭。”“溪汐，一起……”甚至，再也叫不出口“溪汐”两个字。而她的世界里也少了“芯蕾”这两个字。取而代之的是“大腐”“杰哥”之类的名词。于是，我继续朝她背面行驶着。我不是抛弃了你，我是舍不得。是舍不得。

时光流逝，我的文字是永远苍白的，道不出你给的感动。未来还有更多的名词闯进你我的生活。“第一”却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