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的泪花

 舒畅的泪花，欢跃的泪花。于是更加信赖地继续说: “我想帮她们把一件什么怪玩意儿拿下去。可她不一肯。她以为我会打碎。但我是完全清醒的。至于当时我的手在颤抖，那是任何人都可能……” “当然 “卡车司机和装卸工们一看……都明白了。有一个说: ‘去吸支烟吧，还跟着我到房间里去了一下。‘算了’ 他说，‘朋友!去他们的吧!’” 突.然安尼娅感到，要终止这些谈话了。她这个晚上不足来听司机和装卸工的事的。她不是就在他吉洪这儿，坐在他的身边。“女工程师”也许正在庆祝乔迁之喜呢，而她在! 儿，和他呆在寒冷的角落里。一听到他召唤她就来了。

 不，不能再在这儿听他讲故事了，应该把他带走。 安尼娅站起身来，打开手提包，拿出梳子、唇膏。同川把那瓶“首都”牌酒摆在窗台上。 “吉洪，这是我买来过节的。你来祝贺我吧!可, 怎么喝呢?没有杯盘，什么也没有……走吧，亲爱的!” 他也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他的样子很严厉可怕。 “你说，祝贺节日?也就是说，你过节了?…’夕 安尼娅从他身边往后退了退，用手提包挡住前胸。 “我祝贺你!你懂得自己的好处。你这只爱舔人的小猫，你知道我会爱你，只是在喝了酒以后，’.…好，把它递过来吧!’， 吉洪接过酒瓶。安尼娅又后退了几步，好象他手里拿的不是酒瓶，而是斧头或匕首，然而，这时她听到哗啦哗啦和咕都咕都的声音。一片黑乎乎的，散发着苦味的东西在地板上漫开来，象条小河似地直淌到被人遗忘的破台下面。

 “给你!”吉洪说着递给她三个卢布。“连瓶一子钱也给你，再多我没有了。” “吉洪，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安尼娅几乎是耳语般地问道。 “为了让你懂点事。不要只顾自己的衣橱和罩衫。” 安尼娅觉得这太不公正了。 “你干么用衣橱来责怪我?”她很严厉地问道，“那是我干活挣来的。人们都信任我，尊敬我，而我却在这里和你在地板上打滚。你找到了个傻瓜，懂吗!” 她还说了些什么。但是，仍象当时对尼古拉. 戈罗维奇一样:她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低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