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心满意足地……” “我看,你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杰米多夫说完就站起来钻进窝棚和格林卡并排躺在一起。不一会下起了雨,雨水滴在簧火上。杰米多夫听到树枝烧着的一头熄灭时吱吱作响。而马克舍耶夫(杰米多夫感觉到)还是坐在雨中潮湿的石头上,后来响起了他走在卵石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他离去了。 。·一夏末,马克舍耶夫更瘦了,脸色发黑。他突然到坯屋来找杰米多夫。格林卡和孩子们一起到村里去玩了,巴维尔在电炉上做饭。 “你好,巴维尔。”马克舍耶夫以平淡的、毫无感情的嗓音说,他手里提着一只公事包。
“你好。” 杰米多夫在回答他问好时不冷不热,也是平淡的。很难看出这两个人已被不共戴夭的仇恨分开了许多年。 杰米多夫继续在锅子旁忙碌,马克舍耶夫注视着他,说道: “瞧,我来还债了,你别以为我是没有心肝的人。” “什么—么?’, “钱叹,拿去吧。” 于是他把公事包在桌子上面翻转过来,从里面倒出一堆一叠叠的钞票。 “这儿是多少?” “很多,整整一万五千。”… 杰米多夫坐下来,动一动眉毛,有两分钟光景一会儿看看钱,一会儿瞧瞧马克舍耶夫。马克舍耶夫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也是一会儿看看钱,一会儿瞧瞧杰米多夫。 他们就这样坐着,而这一堆钞票就在他们中间放着。 “你舍得吗?”杰米多夫终于问道。 “性命贵得多。要是我答应了……” “那玛里娅呢?’’ “这关她什么事?’,
“嗯—嗯,好吧……谢谢。” “就是说,你收下了?”马克舍耶夫舔了一下干瘪的嘴唇。 这一次杰米多夫什么也没有回答。他们又默默地坐了两三分钟,一动不动,越来越象石头似地呆然不动,窗外焦急不安地吹着已经不是夏日的、冷却了的微风,装在锈蚀的小胶链上的木制护窗板摇摇晃晃,吱吱作响。响声很轻,如诉如泣。但是,无论是杰米多夫还是马克舍耶夫好象都没有听到,他们坐着,耳朵似乎都聋了。 突然,护窗板发出更大的响声,难听的吱吱咯咯声在巴维尔·杰米多夫胸中发出一种疼痛的反应,仿佛有人用饨刀的豁口在他心里切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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