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汽车,对每一个人来说是社会的一个小小窗口。在那有限的空间里,乘客们是偶然相遇,一瞬间又悄然分手,这似乎平淡无奇,但是车上发生的一件小事却久久地留在我心中。 那是暑假的一天,我乘15路车去姨家作客。上车后,我从后车厢挤到前车厢,目光被一位老军人吸引住了。他年逾六旬,军帽下露出了花白的鬓发,在帽徽领章的衬托下,显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身份。虽然公共汽车上喧闹拥挤,但他依然挺直身坐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保持着军人特有的一种风度。在他的眼皮下藏着一双炭火似的光点,在默默地燃烧着。 到了槐古新村,我坐到一个座位上,站得发麻的腿得到了解脱。
我透过窗户,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车里坐着一家老小,小孩身上背着照相机,老太太怀里抱着饼干、糖果盒,老爷爷手里拎着水果,他们也许是外出郊游,也许是走亲戚。我身旁的一位阿姨说:“唉,当领导的就不用受咱们这份苦啦!”“那不一定,当官的也有不坐小轿车的。”另一位阿姨朝那个老军人吟了一下嘴。 又是一站,这时上来一位抱小孩的妇女,车厢里响起了售票员的声音:“哪位同志给抱小孩的妇女让个座?’’我本来想让给她,可又感到站的滋味实在难受。正在我迟疑之间,老军人第一个开了口:“请到这里坐吧!”他扶着椅背站起来。那位妇女过意不去地说:“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您坐吧“不要紧,我站会儿就行了1” 这话像箭似的穿过我的胸膛,我脸上的肌肉尴尬地牵动了一下,我感到一阵羞愧。我伸手去抚摸那小女孩的胖羊,想减轻一点自己心中的内疚,可那女孩缩回了小手,把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此刻,我身下的座位_L像长满了无数钢针,使我疼痛难忍。
我第一次体会到坐着的滋味比站着难受得多。宁愿座位空着,也不能忍受良心的iz}责。因为他—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军人还站_ 着。我悄悄地离并了我的座位。谁知,车猛一停,使我失去了一乎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一脚踩在老军人的右脚_匕可他竞然象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似的。我连声向他道歉,他和蔼可亲地说:“小朋友,没关系。”听了这感人的话,一股暖流从我心中涌出,那久己被人们遗忘了的美好东西,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身边。 终点站到了,人们蜂拥而下,老军人最后一个跳踢地走出车门。当我在人流里,往后一扭头时,看到他的右腿直挺挺地朝前挪动,还发出吱吱的响声,原来是假肢!看到这情景,我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一直望着他一趾一跋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在我的脑海里就呈现出那顶军帽上发光的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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