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一点橙黄色混入车流,愈走愈近,直到能将车上方的大字看得一清二楚。她面如白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而后,又呆住了。她拉紧肩上的包,咬咬牙,顺着人流,挤进几近膨胀的大巴。
汗味,香味,洗衣粉味一丝一丝的夹在空气中顺着鼻腔进入肺,她扭过头看窗外的风景,避开了身后一双双眼睛的注视。
车又停了,挤上了两个中年男子,T恤衬衫深色长裤,最普通不过的装扮,只是字句中充满了乡土味,虽与快节奏的城市生活格格不入,却让人感觉踏实。
“买票!”似乎有一把冰刀划破了沉默。
“哦,内个,你们这车去大崔庄么?”“不去!”
“那去擂鼓台从哪下啊?”一双粗糙的手递出了张50元钱。
“诶你一会说去大崔庄一会说去擂鼓台,你到底去哪儿啊?”句句充溢这不耐烦。简单而费神的工作会消磨所有人的耐心和好脾气。
“擂鼓台,擂鼓台。”“这车不到!”“那咋整啊,我们要去擂鼓台。”
“那从马兰庄下,然后打车。”售货员熟练地找钱,撕票,然后将零钱车票一并递了回去。
“哦。”
她皱了下眉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又低下头将自己埋在历史时间及事件里,远离了拥挤的车厢。
“哎你这人咋这样啊,原来这车谁不认得我啊。”一个沧桑的声音又将她拉回了现实,话语中有这按耐不住的气愤。
“大爷我是刚来的真不认识你。”售票员尖利儿又冰冷的声音再次入耳。
“那你问问你们司机看看他认得我不。”
司机脸上的墨镜遮住了表情,他就像没听见一样只字未吭。或许不想因为一个不太熟的人而破坏与同事的关系吧,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像一个小动物般警觉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浓浓的火药味。
“哎那小伙子,你认得我不。”“这个,真不认得。”
“大爷你也别说了,有证就拿出来,没证就按正常买票得了。”
“那谁天天都带着那证啊。”老大爷的胡子随着嘴的张合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发泄。
其他人依旧沉默,如同背景图一样。这仿佛只是两个人的对白。或是冷眼旁观,或是心中腹诽。但没有雷锋没有和事佬没有多管闲事。
“集市停一下。”她闻声站到了门前。“大爷你还别说,就有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看着好好的,就拿出一个残疾证出来……”
“噌—”门开了,她走下车去,走进了阳光里。
“噌—”门关了,大巴一路东去,带着车里的喧嚣。
有些心烦,但她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他觉得老大爷没错,只是某一天忘了带该带的证来证明身份,却依然坚持自己应有的待遇。售票员也没有错,只是这个世界太混乱真假难辨,一切都需要证据来证实。
她使劲摇了摇头,仿佛要将一切都要出去,丢在大街上,遗忘在角落里。
她也没错,她只是旁观者,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在这场只与亲疏有关的评论中,她只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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