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钢炉的火舌熏焦了炉工的眉梢,这家兵工厂里,挥挥手仿佛就能把干燥炙热的空气擦着。一把钢枪正在流水线上被组装。工人拉下最后一道工序的闸刀后,用黑黢黢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钢枪出厂了,阳光刺到了它的枪柄上——"社会枪炮厂0371"。
东方,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正在进行着它的封建王朝之路。为治国安邦,霸业永传,各个君王绞尽脑汁,可都没人愿意改变祖宗传下来的人文。有一段群雄逐鹿的岁月,人文思想上的百家争鸣,让唇焦舌燥的治国君两眼放光,各家学说被奉为治国之道。一位董姓书生出现,他在天空刻下了一个字“儒”。自此,这个字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照耀了千年。有人尝试去抹掉它,可金光一闪,瞬间都化成了灰烬。
西方,当笔触下绽放出了人性的光辉,当独立的思维打破了人格的禁锢,如冰雪融化现出大地本貌,似春上枝头一切如花繁茂。这里,一派独特的人文也正生机勃勃。一根细钨丝在这里可以用科学的力量照亮世界,一条细缆绳也可以用科学的电流承载庞大的信息。
这天乌云很重,压得人喘不过来气。营地里的集结号吹响,士兵像蚂蚁一样黑压压地拥至广场。 “稍息!”队列中迸出整齐的踏地声,这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司令站上了主席台,喊话道:“你们是祖国的军人!”顿时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凝重辐散而去。“我们将有一个光荣的使命,为我们的祖国远洋出征,寻找更多的黄金,解救那些愚笨的人类!”话音刚落,报令员嘹亮的嗓音划破天空“立正!”又是打铁一般的声音。司令转身走下主席台,对身边的通信员说:“有一批新枪到了,通知各部队有序领取,集结后立刻出海。”“是!”司令突然站住,扭头,伸出一根食指,嗓子里嗡出低沉而又可怕的声音:“一个小时后必须出海。”
士兵们都在准备,打过仗的老兵十分从容,咬着烟卷在给家人写信,而新兵蛋子却慌慌张张,头盔、军刀、绷带……总怕有一样装备带不齐。老兵瞟了一眼那可怜的新兵,随意地说道:“伙计,不用害怕,我们只是去收拾一群扎着长辫儿,穿着长袍的病夫。你只用带足包裹装黄金吧!”“哈哈哈!”大家笑起来。大门突然被有力推开,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孔他就消失在了阴暗的天空背景下,只留下了一串短促的声音:“集合!领枪!上船!”一切都有序地进行,新兵拿到的是最后的一把枪,编号0371。“不错的钢枪。”
交战的过程就不再叙述了,黄金、白银、土地、市场,他们全部得到了。这个古老国度的人民却遭到劫世苦难。那把钢枪不知去向,因为那个新兵回国后就成了富豪,不再当兵了。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个封建国家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一支新的队伍也出现了,他们为无产阶级奋斗,他们为共产主义奋斗。可与此同时,邻近的岛国也来侵略这个古老的国家了。
“首长,快来看,我缴获到一样好东西。”一个络腮胡子,穿着灰蓝军装的人跑进来。
“嗬!社会枪炮制造,好枪!”
“首长,这几个字是干嘛用的。”
“是它的编号,没什么用。”
“这怎么念?”
“零叁柒幺。”
络腮胡子捧着枪回去了,仔细擦,仔细看,这把枪跟着他打了不少胜仗。
记得那是一场意义非凡的战争,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战船竖起的桅杆一望无边,遮云蔽日。络腮胡爬上桅杆观察,擦亮的钢枪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前方敌人众多,大家小心!”充满激情的声音回荡在江面。“嗖!”一颗炮弹擦过船舷落入江中,炸起4米多高的水幕。“嗒嗒嗒嗒!”敌人的机枪开始发疯,喷射的火舌十分凶狠,远远望去仿佛狼的眼睛。“挺住!挺住!”络腮胡冲战友呐喊,他又打光了一个弹夹。“只剩一个弹夹了。”络腮胡心想。眼看离江岸就有二三十米了,可越往前进,敌人的进攻就越猛烈。庞大的船只怎么能穿过敌人的枪林弹雨呢!络腮胡扯下绑腿的布条,把钢枪绑在手上,悄悄地从船尾潜入了江里,安静地甚至连战友都没有发现。只有十五米了!战士们大都负了伤!难道要失败了吗!不!哗啦一声响,江岸边仿佛蛟龙出海般掀起一片白浪,打在了敌人的机枪手身上。是络腮胡!是络腮胡!他干掉了一个机枪手后又沿岸攻击。敌人霎时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物惊呆了,那狰狞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擦亮的钢枪晃地他们睁不开眼。战船趁此机会靠岸了!十个战士,二十个!上岸的战士越来越多,逼迫敌人四下逃窜,敌人最后的防御失败了!
这个古老的国度终于迎来了焕新的一天,人民共和国在这里成立了。那把0371的钢枪后来被作为退役枪械分配到了边境的民兵部队,据说当地人民还拿着它打退过越境罪犯。
现在,这把钢枪安静地陈列在国家博物馆里。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枪身上留下的岁月的痕迹,留下的斑斑的绣渍。这件文物的介绍词上写着:
“这把钢枪几经辗转,侵略者拿着它给我们造成灾难,保卫者拿着它赢来了人民未来。不同的人文使用相同的科学却给我们创造了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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