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我们的指尖划过,我们亦从他的指尖划过。如同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两种存在形式,我们看不到他, ,听不到他,也触摸不到他。但我们仍能感受到他。有时我们觉得他能并正在窥察感受着我们;有时我们又觉得他似乎根本不能不能。他时而十分敏感,看透纹理,明察秋毫;时而又无比木讷,对身外之事无动于衷。
难以想象他是没有知觉的:大自然是那么神奇,总能在人类缜密的系统与规律之外创造一些超常的奇迹。他给世间万物无——论生命的有无,无论阶级的尊卑,无论形象的美丑——都赋予了平等的难以察觉的“灵性”,却又在公正无私的外衣下狡黠一笑,偷偷地赋予了人类灵性的人类最多,可是人类至今未觅得这灵性确切的所在处。我们只是在红袖漫舞,莺啼燕歌中察觉到,与他进行似有似无的沟通。但科学,规律,法则却是全然无法约束和被发掘。因此,怎么能不相信,从混沌初开的那一刻起就存在的他,不会沾染上一丝灵气,以致对于我们所处的平行的世界无一丁点的知觉。
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真的一直就是这么走着,不徐不疾仿佛一个心如木石的屠夫。从多少次绚烂的花开旁走过,又有多少次从唯美的红消香断旁走过,他都毫不在乎;带走了无数脆弱或衰老生命,又带来了无数轮回后的新生,他依旧面无表情;他让沧海变为了荒漠,同时又让荒漠化为了雨林,似乎是在嬉戏,却维持着一个完美的平衡。人类竭尽自己的灵感赞美他或贬斥他,耗费毕生的心血研究它或否定它——都不过是企图挽留他。但无济于事:他看透了一切,不论是谁都只能是无奈地随他而去。
虽然在万物仿佛是因他的出现而存在,但他却又仿佛是为人类而生的。他与我们的一切配合得如此完美。斗转星移间,是岁月在流动,还是我们在转变?是岁月在流动么?可又仿佛是因我们的活动,才引动的另一个空间的溪水;我们在变化么?可我们的一切仿佛就像是磁带上的磁粉一样被抹实,内心矢志不移,却只是无奈的只需要录音机里不紧不慢的放着。
他分明是与人类平行的一个存在,但却又在人这个世界留下了停留过的,存在过的痕迹——记忆。我们在记忆中寻找,回味所得到的,缅怀已失去的。尔后,人们用一种独有的灵性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喜怒哀乐——给记忆以色彩,以声音,以气息,以味道,以触觉——赋予它以一切世界万物所拥有的表征——大概也就是因此,我们才开始回味,开始领悟——于是我们与他开始交流。或者说,在我们看来岁月虽然仍无动于衷自顾自去,我们却已经知道了如何真正感受他。
但是终究不会有谁能够参透其中的玄机,因为岁月本身是自然的化身:佛有千万化身,又终归无相;岁月,也只不过是自然的一个“相”罢了。因此,有人说岁月无情,有人说岁月悠悠,有人说岁月无声,有人说岁月静好。但我想,因为人终究只能在矛盾中前行,在迷茫中清楚以致无法真正战胜自然,所以在我们最后一次面对他时,感到的也终只会是一丝又一丝的遗憾与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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