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偶尔远行,只为一念。西昌之行,我冲着看海。
除去往返,总共在西昌呆了四天。同上次一样,出行决定得很匆匆,今天提议,上网订票,明天就在车上了。车程比较远,其间我坐着,蹲着,侧靠着,用安全带吊着,用各种你能想象的姿态九十度仰头看完了三部时长两小时的电影,到站后,屁股全麻了。西昌的紫外线很毒,从车站出来,我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膝盖就被晒红了,有点酥酥麻麻的痛。
去芸姐家的途中,我第一次坐上了农用三轮车,并不是我有多娇贵。皮肤黝黑的叔叔坐在车头笑意融融,我们在车兜里谈笑,左右是望不到边的一片浓绿。
第一天去了湿地。沿着汇入邛海的支流一路走,有白绒绒的狗尾巴草,嫩黄橙黄漂在水上的花,冷青淡青的芦苇,还有比照片上漂亮许多的水。人很少,有一种久居于此的冲动。
接下来几天,我们沿着邛海行走。木桩,小桥,沙滩,石子。停下来看地图的时候,才发现,我认为快要到达终点的行走,只不过是地图上墨斑大小的地方。是否我匆匆一生,也是这般,力不从心。梦到了海,遇见了海。
穿上了裙子,飞扬的裙摆,思绪远得拉不回来。偷偷在水底的泥沙上写过所有我爱的人的名字,但每一笔,转瞬就被软软的泥沙填了。忽然有点伤心,我在乎的,视如命的人,于大地大海而言,什么也不是。海边的风并不清爽,有浓浓淡淡的海腥味。一路来,帮敏姐拍照,每张都是笑颜如花,那么那行记中的悲伤又来自哪儿。看她坐在码头上,面向大海,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到底是喜是悲。衣服被风鼓起,终于肥硕一点的背影让我想到了我最喜欢的作家独木舟。我告诉她说像独木舟,却没说是那时候那一点点孤寂最像。
穿上了裙子,飞扬的裙摆,思绪远得拉不回来。偷偷在水底的泥沙上写过所有我爱的人的名字,但每一笔,转瞬就被软软的泥沙填了。忽然有点伤心,我在乎的,视如命的人,于大地大海而言,什么也不是。海边的风并不清爽,有浓浓淡淡的海腥味。看山坳里溅起白云朵朵,内心已经没有波澜和惊喜了。我总感觉,我的一些感官已经超脱年龄的苍老。
去酒吧的路上,听她们说我小敏姐十岁,有一点不甘心。明明我已经感知这个世界,有自己的世界观,若此时说起,一定会显得荒谬可笑。好像我基因里的好强已经开始显山露水。
一路上,还是有感动的吧。比如芸姐的妈妈夸过我的名字好听。比如在木板桥的尽头看见一大丛芦苇。比如听见海水吻我脚丫的声音。比如看见海风扬起我的裙摆。
旅途匆匆,终归要忘记不愉快,才能领会到行走的美好。
云南忘记了,西昌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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