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珍那年、我们上初一。
我们都有各自很要好的伙伴、我和她的交往也只是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见面礼节性地打个招呼、或者随着话题聊上几句。仅此而已。
其实我是很欣赏她的、带着点遥不可及的目光。她漂亮、甜美、善良、学习成绩好……她是我们班的小公主。
初二分班、一班人被拆散分到各个班级、我和珍同班。因为在新的班里我们只认识彼此,所以我们经常玩在一起。我们一起逛街、谈心……久而久之我们便形影不离,成为闺蜜。然而我却发现,她不是我曾定义的淑女型。她有点小疯癫。比如她看到某个人做了很不顾形象的行为,尽管我也目睹但她还是执意要在我面前演示一番,继而我俩异口同声哈哈大笑。
她还有一点小无赖。一次她把没喝完的纯牛奶递到老谢面前,坏笑道:“我倒了?”老谢正在埋头做物理作业、瞥了她一眼应了句“倒吧”便回过头继续做题。老谢赤着脚,珍瞄住被他遗弃在桌角的鞋子,结果可想而知。待老谢反应过来她“倒”的含义,他的鞋子已经洗了一回牛奶浴,可滋润了。她笑得前倾后仰,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而老谢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看她,再看看鞋子,表情相当无辜。
其实她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女孩。她经常帮助有困难的同学。在街上看到大妈骑着三轮自行车上不了斜坡,她也会迅速跑过去帮忙推。她如此可爱,如此美好。
我们之间拥有很多疯狂又美好的回忆。我确信彼时我们是单纯,且快乐得没有烦恼的。可是时光却像一只无名小虫,它一点一点啃食我们的快乐,改变了一些事情,逼迫我们走向成长。我的父母在我三岁那年便背景离乡去为这个家庭奔波,我很少见到他们甚至他们有时候过年也不回来。在我很早的记忆中出现过的一幕是:父亲亲吻母亲的脸颊,母亲看着旁边疑惑的我,笑着说父亲咬她,于是我便推开父亲。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在外生活,我以为他们过的幸福快乐。可是我错了,他们真正回归到我的生活后我发现他们之间其实充满争吵。最严重的是有一次他们动手打起来,曾经的海誓山盟瞬间瓦解。我害怕得躲在角落,抽泣着。
我哭着对珍说:“我害怕他们离婚,让我选择跟其中一个。”
“你无法抉择的话就和我一起生活吧,我会说服爸妈接纳你的”珍说。
她的这句话,让我感动好久好久。我父母没有离婚,我爷爷却中风瘫痪了。我的爷爷,这个陪伴我成长的老人,我除了含泪目睹他承受一切病痛的折磨外我什么也做不了。在学校每天晚休跑去卫生间偷哭被珍发现,她抱着我流着泪说一切都会好的。
一个月后爷爷安静的离开了我们,那段痛苦的日子是珍陪我走过的。我影响了她不少情绪,我渐渐意识到她是要考重点高中的人,我不能成为她的负担。于是我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很开心,我说我已经学会正视离别了。
后来她很遗憾地差几分才考上重点高中,她去了比重点高中差一点的学校,学校还算可以。我想,她落榜的因素肯定也与我有关。可是我连普通的高中都上不了,上天很公平,她把苦果留给了没有付出的人。我离开了她的小镇选择去一座大城市读职高,却不幸得知自己患了乙肝大三阳,因为考虑到以后就业的问题我所学的专业一换再换。我的未来就在这一次次的打击和阻碍中遥远得没有形状和色彩。很多人都说读技校就是去玩,我不满这个说法决定闯出自己的一片蔚蓝的天空。
“这三年都不要联系我好吗?我只能赌这一次,我只能努力学忘我的学。我希望三年后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不一样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式是不是正确的,但我知道她真的难过了。可是要真做到彼此不联系我们都需要太多的勇气,我们偶尔会在网上聊天。但真的只是偶尔。
今年她爷爷患肺癌不幸去世,我几天拨打她电话无人接听。我无法陪在她身边像去年她陪伴我度过痛苦那样。我知道她难过甚至痛苦,可是我只能在电话这头反复听着她手机里的伤感情歌,泪流满面。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对彼此来说是那么的重要,生活中有那么多无奈的离别而我们早已伤痕累累目全非。可是我们无法阻止离别。
再见到她是国庆长假里,我回到家乡给她打电话。我们坐在熟悉的奶茶店里,只有空气是陌生的。我们对望好秒后,我先打破沉默:“还好吗?”
她微笑:“还好。”
简单的一句问候,却像是隔了一年两年或者更久。
我们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走得越来越远。这就像是正在谱奏一首离歌,悠然动听却随着离别的方向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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