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西塘

青石板的地面再加上河水缓缓流淌，谁能够给我一个梦境让我继续想象？

——题记

1

打的士，乘地铁，坐高铁，上大巴车，换摩托车，一路的颠簸，一路的疲倦，终于在目光触到灰砖青瓦的那一刹那消失殆尽，余下的便只是欣喜了。

我们来得晚了些，错过了在河边找家小茶馆坐着发一下午呆的机会，只好选了家临河的小店吃晚饭，点了些西塘当地的特色菜，开始和好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等上菜一边看着从烟雨长廊里走过的人们，闲适的步伐与门前的流水糅合在一起，恰如一首舒缓的轻音乐。

我们点的那些菜也算是一个惊喜吧，首先从名字上看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仅仅只知道是特色菜而已，端上来之后我身先士卒尝了一口，然后便没有了吃第二口的勇气。整顿饭我们就在那个小店里不急不慢地吃着，配合着旁边店子里传来的《滴答》的调子，虽然吃到最后还剩了几乎一盘菜，虽然肚子还没怎么填饱，但心情确是融化到到西塘的景致中了。

吃过饭，顺着烟雨长廊走下去，一路上都是卖各种东西的，我们在人群中穿梭，终于又钻进了一家卖旅行记事本的小店，带有时光雕刻痕迹的木门，简洁的招牌，暖色的灯光，让人想不进去看看都难。小店里四处贴着来自各地旅游的人们写下的纸条，我和好友对望一眼，心领神会，坐在小桌子前也开始写下我们的感受。明明是两个女生，却写得异常文艺，找小店老板借了个“烟雨西塘”的印章，郑重其事地按上，然后特的贴在了一起，好友开玩笑说以后别人看到我们这两张纸条说不定会以为是一对情侣写下的。嗯，让我想想，好像真的有这个可能呢。

走到烟雨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杨柳岸，晓风残月，其实不能说是晓风，也不能说是残月，此刻的西塘，无风无月，只有晚霞还在西边天留下一道光影，那画面定格在桥边的巷弄里面，我忘记了时间。

2

天色已晚，我们原路返回到送子来凤桥码头坐游船，在路上还买了两盏小河灯，准备在游船上放入河中。

摇船的船夫慢慢滑动着船桨驶离码头，在船上我突然就没有了放河灯的想法，只想好好享受这船上的时光，脑海里哗啦一下就浮现出徐志摩“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的画面来，再合适不过了。

游船转了个方向，往回行驶，经过一个戏台，浓墨重彩的戏子正唱着越剧。抓拍一张，还没聚焦好，于是整个画面都是一片朦胧，倒也别有风味，戏台后面悬挂的大红灯笼成了一团朦胧的光，戏子在照片里留下了一块蓝色的剪影，朦胧的世界，穿越了一切，人与人，天与地。

河边的房子，墙上葱郁的藤蔓是不是已经绕过了千年？宽敞的宅院里常春的青藤悄悄的蔓延，缠过精致的漏窗图案。

乌篷船能载我驶多远，底悬屋檐是不是也快不见？巷弄里边会不会有奇迹出现，风吹杨柳，停船靠岸。

3

沿着西街回客栈，在安境桥附近我们停下脚步，放河灯。

晚上风挺大，小蜡烛点燃后没多久就被风吹得只剩下一丁点微光，在我们之前还有一家人也在放，听着小孩子欢呼雀跃的声音，我的心情也随之被感染，好久都没有听过这样的笑声了。

那家人的河灯有两盏很快被风吹灭，只有一盏在河中载着他们全家人的愿望，他们走的时候告诉我们，等灯芯燃得足够长了再放入水中，不容易被风吹灭，我们照做，然而还是马上就被吹灭了一盏，另外一盏我们没有继续看下去，任它在河中飘荡。

过桥之后便到了酒吧街，很诧异安静的西塘原来也有如此热闹的地方，幡旗，木制招牌，挂在酒吧外面的长串长串的啤酒瓶，招呼着客人的酒吧服务员，跳动的光线，微醺的空气。

似乎时间停滞在西塘了，一条是古老的西街，一条是现代化的酒吧街，仅仅隔了一条河，却像是画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4

说好的一大早起来看晨雾中的西塘，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8点才出门，却有幸看到了朝阳里无人行走时的西塘。

好友前一天就说好了要画一个猫瓶带回去送人，我便陪着她一起。

又是一个小店，不同的是里面多了一个供你自由描绘猫瓶的小隔间，隔间里慵懒地躺着两条狗，说是慵懒，其实也只是趴在地上晒晒太阳，偶尔互相抓几下打闹打闹，店主说那条大些的叫如意，平时叫它如小意，小名是小意，而那条小些的就像熊孩子，因此它的名字是“熊熊”，很有闲情逸致的店主呢。

好友靠着窗画猫瓶，有阳光斜斜地射进来，窗外是店主种下的几盆花，格外好看，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举着相机的老人过来取景，拍下好友专心致志画猫瓶的样子，好友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打趣说以后我还要来一趟西塘，买一张叫做“画猫瓶的小女孩”的明信片，好友无奈地看着我，无话可说。

一上午继续在西塘的巷弄里面闲逛，明明都是些重复的建筑，却并不觉得单调，明明在同一条路上走了三四遍，却也不觉得多么乏味，明明只是到处看看，却不觉得无聊，只是慢慢行走着。

这是西塘生活的全部吗？

5

看过路边的银杏树，我们的行程告一段落，好友突然说出了四个字：

且行且赏。

没错呢，闲庭漫步在江南水乡，整个人都慢了下来，一路走一路赏，也留恋于墙上斑驳的痕迹，也驻足在路旁的小吃摊，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急，把整个人都融入到这个古镇里边。

我们只在西塘住了一晚，它却给了我们上千年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