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走了,静静地,悄悄地,离开了,在前天。
我不喜欢政治,但是,他是我见过最好的政治老师,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师。
我们都曾见过他,穿西装,打领带,还有那双棕色的条纹皮鞋,但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困难资助的老师,直到最后。
我们都曾在他的课上扔个瓶子,传个纸条,来表达我们对政治课无聊的不满,但是,他永远,永远都只会缓缓地走过来,拍拍你的头,那目光不严厉但充满责备,“上课要认真听啊。书都不背,怎么能考好?”
真的再也听不到了吗?
真的再也听不到了 。
因为,他真的已经不在了,纵然,我一遍又一遍的摇晃着告诉我的人,但是,他真的,走了。
死亡,真的很遥远,但是,却又那么近,甚至,你能听见死神的笑,还有那厚重的呼吸。
我们再也不用揪着耳朵在政治课上闭着眼睛背“高举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了 ;
我们再也不用背那奇形怪状的政治复习题了;
我们翻开练习册,再也无法找寻那个夏天之后的红色墨迹了;
我们再也听不到粉笔在老黑板上划过刺耳的吱喳声了;
我们再也看不到他缓缓转过身面对黑板写下遒劲的字迹了;
我们再也看不到找不到黑板擦时,他在讲台上搜寻抹布的眼神了;
他再也不会把“自尊自信自立自强”都和那个“青藏高原的马拉松”故事放在一起讲了;
他再也不会领着扩音器穿梭于他所带的班级在的各个楼层了;
他再也不能在扩音器发出刺耳的噪声时伸手拍拍话筒了;
他再也不会在我们背书时抬起手表开始记时了,如果可以,我现在,真的好想,好想让时间永远定格在记时后的那3分钟里。
但是那个手表的指针,永远定格在了2013.2.4日的那个下午,之后,就再也,发不出清脆的“滴答”声了。
您对我们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对不起,老师,我真的记不清了。
关于您的一切记忆,似乎都在曾经的那个夏天,被窗户上的玻璃水气,模糊不清了。
只剩下了您离去的噩耗,如当头一棒,却敲在我们心里。
也许那句话是祝我们中考成功;
也许是在翻书告诉我们那个考点可能考;
也许是在重复着“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
也许是在抽我们背书;
也许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拍拍话筒;
也许是……
对了!老师,我想起来了,您最后给我们发了一张卷子。
我还记得那张翻云覆雨的卷子呢,
您肯定要问我为什么那卷子翻云覆雨,等等,我去把它扒拉出来……
其实不是因为那卷子的最后有高考文综的第28道题,而是因为它成了中考时背了那么多书的我,唯一的参考资料呢。
您还给了我们QQ号,但是那头像,再也不会拥有属于它的色彩了,它真的只能在黑白的世界沉沦了。
我突然想起了8年前那条被三轮车撞的血肉横飞的小黑狗,他们管他叫肉狗,但我记住了他的皮被扒下来之前最后的眼神;
还有隔着一堵墙的那条街上的傻子李四,他喜欢拿一个夹子夹住广告纸,歪着头用它来打嘴巴,但是当他把摔倒的小孩子扶起来时,却被推到一边,他们说,他小时候脑子被烧坏了。
还有原来新体育场旁边的筒子楼,记得小时候爬到树洞里,偷窥那个胡子拉扎的收破烂老头,但他却请我和亚宁还有彬彬去他的屋子里喝茶呢,尽管那屋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橡胶厂那个卖豆腐脑的老奶奶,她总是会在我的碗里多放一丝鱼肉,只因为有一次我饿极了说它好吃。她总是笑着给我们搬来有点松了腿的小凳子,但是散发着好闻的木头的香气。
但是,他们,都和您一样,不在了,他们说,那些人,都死了。
什么是不在了呢?
是死亡吗?
星美451说,死亡只是一扇门,当它关闭时,另一个世界的另一扇门也会随之打开。
我宁愿相信那扇门之后,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没有伤痛,没有疾病,没有压抑,没有痛苦。
但是,我们任然要面对不争的事实。
至少,是在我们这个世界,消失了。
老师,您也是吗?
回头看看,已经年华不再的父母,他们的容颜逐渐老去,终究有一天他们也会被死神带走,正如我们每个人,都是在完成一个过程,从子宫走向坟墓,从最开始的地方走到结束。只是,有的人早,有的人晚,我们无限感伤,却无法让死神停下他的脚步。所以,我们只能珍惜现在。
珍惜和你爱的或爱你的人在一起的时光,
珍惜和朋友们相处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珍惜生活所带来的苦楚,或者幸福,
至少不会等到斯人已逝,悔之晚矣。比如说,和老师您。
许久之后,您会不会,缓缓走过来,如以往一样,轻轻拍拍我的头:
“书背了吗?”
我想,这次我会认真的看着您,大声地说:“背了。”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相信 ,是能的。
因为您,一直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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