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年少,所以自信满满,所以认为有更多可以挥霍的物质。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们在被那些所谓的青春放逐之后,只剩一条干瘦的咸鱼一样,尝起来都是苦涩。
直到有一天,饱含鲜汁琼浆的身体里再也榨不出一丝水分。
是不是就如同被洗礼,消磨掉所有个性鲜明的棱角,然后抹得油光锃亮,等待一轮又一轮的侵蚀。直至,死亡将我们救赎。
所以
不得不承认,我们都在按时长大。
<Ⅰ>
不得不,我还是说起了天气。这个我目前所在的城市。
北京愈发冷裂。
触眼可及的大片大片犹如被水洗漂白过的背景,结合怆然的赭黄色树枝丫杈,分割深灰的天空。一直延伸到了天边远去。
我就是这样,再次启程。告别清冷而安宁的北京。一路向南。
嘲杂的车厢里,我用手指戏谑的在玻璃窗上画着圆圈。再贴上眼去看。
失了踪迹的候鸟。
穿着厚实的老妇。
铅灰低矮的平房。
以及轮廓模糊的麦田。
总让人撩起心中的悲凉。
轻易就揪起莫名的小情绪。
想起我们的初遇。
<Ⅱ>
早已被用的俗套的午后阳光照耀的图书馆。集结了各种唯美、文艺、浪漫的绝佳场所。
柏油马路上渗出的沥青,空气中,拖着大件行李的搬运工身上的汗味、女人的劣质香水味、小姑娘头上的洗发露味、老大爷常年不刷牙的口臭味、面包店的奶香味、再结合着城市本身的汽车尾气。各色应有尽有。混合着吞噬你,直至也要让你沾惹上,恨不得融入你的五脏六腑才肯罢休。
你抬起胳膊,皱眉的闻闻,然后嘴里咕噜两句以表不满。然后向这里张望起来。
其实我早就看到你了。
一身黑色。
被覆裹的黑色。在夏日里类比一坨黑乎乎的巨型黑点。看得我直发晕乎。
“呃,那个我是西夏”
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羞涩而红了半边天的脸。漆黑的眼眸滴溜溜直转。穿破所有空气尘埃,却还是不敢正视我的眼。
旁边小情侣你侬我侬。
各地的方言混为一潭。中年男子的大声喧哗,还有扑克娱乐的咒骂。我茫然的伸手去捞。
结果什么也没听懂。
窗外闪过的景色节节倒退,还是一大片大片的赭黄。毫无生气。
<Ⅲ>
越是长江以南空气就越感湿润。
火车行驶中撞击着铁轨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极了那次我们一起找电影院的夜晚。雾色渐起,冷的我们睫毛上都沾了水珠子。
我好奇的看着你的脸,你的眼。木刻一般印在走过的马路上。
我不否认我是一个喜爱自揭伤疤的人。在你离去的那段时间里,我曾是一遍一遍的踏在走过的街道以试图找寻你的痕迹。
天放晴了。雨滴掉落。直至后来空气冻结,雨都变成了大雪掉落。
我还是徒劳的一无所获。
是不是所有见证过美好的事物都会被现实泯灭。是不是现实成了最大的谎言家来敷衍我们的遗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遗失的都逐渐被我们遗忘。以至于在未来某一个午后想起来,感慨一声:幸好,我将它忘了。
而不是记着。
<Ⅳ>
我们按时长大。
所以才能在再次见到你时除了淡淡苦涩之外,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偷偷的兴奋。 我微笑的看着你,就如同花朵对于季节的忠诚。渗入的无声无色。任由着它们在我体内抽丝剥茧,丝丝入蔻。完全忘记了那趟列车是驶向重庆。
此时的播放器正放着《重庆森林》的插曲California Dreaming。三点零一刻。周围的人们还是精神十足的嘲杂。我想起那个电影。
当金城武面无表情的咽掉一罐又一罐的凤梨罐头,然后开始呕吐,吐掉再吃,吃掉再吐。当想念变成一种近乎自虐的习惯,爱情变成不断向自己伤口狂轰滥炸的残酷战役。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变质。
我站在原地看你,看着你远远离去。
空气因为车站人流变质。我的爱情,因为你的远去变质。
列车到站,人来人往的川流不息。
于是我匆匆逃离,却忘了带走灵魂。
夜,给思念铺了路。
我由此想你,直至清晨。
当天空洒满水汽,呼出的气体也都能结成大雾。模糊双眼。
那条冰冻的蜿蜒曲径,覆满裂霜。
我挥挥手,向你道别。
路上的小珠子响了一地,没有人知道那是我的眼泪。
模糊里
“呃,那个…… 我是西夏。”
你还是一如当初相遇。羞涩的挠挠头。漆黑的眼眸滴溜溜直转。
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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