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很久了,也没来看看什么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今天又看了看,突然发现,自己果然不会写文章。正如古人所言么,写文章这种东西,三分人事七分天。文章本来就是一个人自我的灵魂远足,跟他人何干?
序:一月十日,北京雾霭,茫茫兮不能见人烟,暖暖兮似一夜春风来,茕茕然行于路,若非地之覆载,但不敢言我身是真也。华灯既上,夜色黯然,由下而上,仿佛火从地中而来,乃明夷之兆也。于是方知需韬光而自守,顺阴柔之德而不可贸然乾乾,乃弃书而还。当此之时,正琢磨谪仙之诗,只觉其诗甚好而无从言起。方知谪仙之诗不比少陵,少陵野老者,勉者也。礼曰:人能行一,我等行百。有如此之心,则少陵之诗亦可学也。然谪仙之诗,概出于气,或如游龙,或如猛虎,或如少妇,或如壮士,全凭逸气而颂之,不拘于章法。若以西方人格学说论之,谪仙之诗,乃纯粹人格之彰显耳。故人格相同者,不效而亦肖,能读一篇,而气势咸通。人格不同者,虽人行一,而我者行百行千,亦无益也。余虽愚钝,然仍有一丝自知之明存焉。故自勉之曰:能知谪仙之诗不可以力致之,亦是知谪仙也。因此,今日之学毕矣!
于是邀彝寨之王子,相约饮于旧处,欲痛饮而归。然天不随人愿,有谚言曰:异性相饮者,互见其强。同性痛饮,无妨其弱。盖互见其强者,男女之间相争而不欲为对方奴,时男凌于女,时女驾于男,半而分也。而同性相饮,无男女阴阳相争相克之事(同性恋除外),故两阳相遇则止,重阳则静,不复勉前行之妄想,而从阴柔之德,由阳复阴,由动复静。于是,弃履欢颜,不复尊严之谈,亦不言勉强阳刚之事,一切从阴柔而顺之,言由心生,不经理而言之也。即由此,则吾等二人未饮而酣,少饮辄可大醉矣。
余观饮酒之人,其喧哗而放肆,剽剽然强人而饮,是未醉也。盖其欲以此而哗众,摄人以取宠,以见己之有力也。哗众取宠者,以醉而壮胆,为平时所不敢为之事,后则曰,余醉矣,是假一己之恶行与酒者,吾等所不齿也。所谓醉者,无复我相,不复关心一己之身如何,而唯求吐心中真言为快者,是明心见性,其真醉也。吾等少饮数口,便滔滔然言家中之事,言学校之事,言父母辈筚路蓝缕之艰辛,言世间立身之苦,言人心淡薄如纸,言裸猿与禽兽无几,云云。言至清深处,世间人之苦感同身受,不能卒言也。所谓言不尽意者,其如此也。农夫耕耘之苦,稼樯之辛,父母筚路蓝缕,盐油摧其朱颜,柴米增其青丝,体惫心乏尚不以为苦,殚精竭虑而不曾以为劳。如此之事,世间甚多,浅薄文字,枯槁言语,又何能致之?故沉默而不能言,胸中郁结有物,苦不堪言。我等便知既醉矣,虽神志无妨,体腹微饱。然心以无力而为,唯有万事郁结于此。于此而已,不复有妄想之意也。此时如佛经所言,心如镜矣,来而应之,无所尘垢而蔽。佛曰,人有此意,则离厌之心备矣,万事万物,方知是如此,而不复能见迷也。乃结帐而去,不复提饮酒也。
罢也,罢也,不复饮矣!若能明心,何须饮酒,若能清净,何须出家?能翻筋斗而过佛门,何须读经?吾辈实凡人,何能为上品?区区迷于世,惑惑妄乱为,下品亦不做,此乃为何当今之世混乱如此也。
王子谓我曰:今日不尽兴也!少饮则不适,是我等体衰,身体有疾欤?余曰:不尽然也。吾等老矣,乃却然也,不复少年之豪情,而唯虑日后之生活,是少年心殆尽之兆也。吾等无大志,是一因也。然世界不仁兮如此,盖是另一因也。夫天下无缺圣人,袞职有过,自有南山辅之,天塌地陷,自由女娲大禹治之。而若无人,则是吾等人类命如此也,又干卿底事?况吾等实醉矣,心以醉,神尤醒,无酒醒戚戚然所失之痛,不宜可乎?天下之事也,盖如远灯火耳。其存焉?远远兮似于天一方,飘渺兮譬若灵山光。其不存焉?吾身尚被之,尤初春遇暖阳。故存焉?亦不存焉?绝非吾辈可言耳。吾等有幸,则可俟君子之教,若之不见君子,亦是吾命也。天下滔滔五千年,实悟道者复几人?何伤乎?
勉而为笑,归去来兮,忽然胃痛,不复敢言万事虚妄,故诗曰:
人生非为文,吟毕有宗旨。
行时水东流,止亦日暮时。
碌碌何所似,蝼蚁筑城池。
梦中饰金羁,蜗角不介驰。
南柯传捷报,黄粱富贵齐。
范公幸及第,醉观人影稀。
对影邀三友,茕居长无期。
阑珊醉将尽,沉沉万物息。
人生非如幻,梦悲亦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