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遍地，秋风已至
再回乡村，我要
去看一眼破败的教室
这间古老的教室
它染白父亲的黑发
激情，或者悲伤；
也吮干我的青春
以及昔日丰沛的阳光和雨露。
狂乱的秋风吹散千片叶
而父亲的忧愁
谁来吹灭
田野徒留收获后的残尸
教书育人的间隙
父亲回到田野，点燃
枯黄的秸秆。
老牛拉着沉沉的犁
父亲脚下的田野裂开了心脏
我有一股锥心的疼，由内而外。
父亲，请原谅
我总是带走麦子、带走黄豆
留给你荒凉，原谅我
在为你汗透衣衫的背影
默默流泪之后，奔向远方
为你酌一杯酒吧，父亲
即使你不胜酒力。
酒酣心醉、称兄道弟之时，或许
我能放声为你唱一曲伟大的赞歌
可是父亲，有些爱唱不出口
有种情不能用言语传达。
我一直在远行，离开你
离开寂寞寒冷的乡村。
田野和教室
还留存谁的汗水和欢笑。
呡一口温热的二锅头，再呡一口
让我记住最真实的、最珍贵的。
因为我怕，我怕我
再次背起行囊，黯然转身
教室和田野，瞬间
咫尺成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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