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路口,我向左走,你向右走,永不回头。——写在最前面
一 . 45度的视线里出现你的身影
我叫夏殇,一个过于忧伤的名字:盛夏的夏,殇魂的殇。
我是一个寂寞的孩子,渴望温暖,害怕孤单。于是,我喜欢夏天里那些刺眼的阳光。它们洒落在我的每一寸肌肤时,让我感觉了自己的存在,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每天,我只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像一只害怕受伤的小兽,躲在山洞里凝望外面的世界一样,安安静静,简简单单。
如果没有那一天,一切应该一直这样走下去。
体育场边,我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望着蓝天发呆。这已经是我转学到这里的第11天了,还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话,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小孩在某个角落看着陌生的风景独自悲伤。阳光按照45度的弧线进入眼睛,格外地惬意。“你不爱和别人说话吗?”一个身影占据了前方的妩媚,我的身后瞬间投下一片阴影。我顺着45度的方向望去,他微笑,像把刚刚挡住的阳光全部挂在了脸上一样。
末晨,那个后来坐在我斜下方的男孩。
他让我的世界打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光线透进来,照亮了一部分黑暗,在这个特别的夏天。
——2008年夏 . 夏殇
二.阳光下,我们一起走过
她说她叫Vanessa ,但是我觉得她应该还有一个更美的中文名,就像她的笑容一样特别的。
她很少笑,不经常快乐。眼神中掠过的一丝忧伤,成为了我心中微微的疼痛。
每天放学,我们会一起回家。有时候,我会带她到球场,那里有一棵开满寂寞的栀子花。她说喜欢那一树的璀璨,喜欢坐在下面欣赏和这一切一样伤感的文字。偶尔,抬起头,碰上我踢进球的那一瞬,她就会微笑,仿佛旖旎开放,在树叶间投下的阳光中涂抹了另一种柔和。
每一个周末,我们都爱到街道尽头的一家奶茶店坐坐。那是一间全部用古红色木板建造的小屋,没有名字。墙上贴满了几米的漫画,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朦胧。Vanessa最爱的是那一幅《地下铁》,因此我们每一次都会选择坐在窗边的位置,听她轻轻地念出上面的句子:“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地下铁,通往一个叫做希望的出口。”Vanessa 只喜欢点一种没有名字的奶茶,淡蓝淡蓝的颜色把玻璃杯映衬得格外忧郁,她说很像夏天中阳光的味道。
我感觉Vanessa 就像一个总在冬天的雪地里独自行走的孩子,孤单,寒冷。
她总爱仰望天空,大概只是为了寻找那唯一的安慰。
我想给她阳光,给她星期罗布的温存。
——2008年夏 . 末晨
三.葵花海的约定
生日那天,末晨载着我一路歌唱。
明澈的天空下,有看不到尽头的小路,在阳光下铺上了一层好看的金黄色。
我靠在他的肩上,听他用干净的声音唱:“载着你仿佛载着阳光,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我尽情地大笑,不愿抬起头,只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牢牢地套住,然后把它们装到身体的最深处,刻苦铭心。
我们走进了一簇绚丽的颜色,那里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望不到边界。它们在阳光下骄傲地盛开着,却又像一群仰望天空的孩子,带着简单的追求,不停地改变方向。
“我觉得你就像这些葵花一样,时刻面对着天空寻找唯一的意义。”
“那是因为我们都隐藏着一颗冰冷的心。”
“相信我,我会对你很好。”
“我相信你。”
他笑了,牵起我的手。我们一起在这片向日葵的花海中不停地奔跑。手心里的温度,把我带进了另一个天堂。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还可以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泪水中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因为我快乐,所以他也快乐。
——2008年秋 . 夏殇
四. 支离破碎的对白
“晨,你说懂得珍惜的孩子真的会获得永远的幸福吗?”
“当然会啊。”
“可是那只是一种用谎言营造的安全感。”有些谎言,只要你愿意相信,它便是真实。”
……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仰望天空呢?”
“因为那里有我追寻的另一种平静。”
“那你为什么不对它微笑呢?”
“因为十全十美的天空会让我流泪。”
……
“Vanessa ,妈妈说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是去一个有很多阳光的地方吗?”
“我已经把唯一的阳光留在这里了。”
“有些东西够了,就不会再有了。”
……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我会假装你还在身边,不会寂寞。”
“对不起”
“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
——2008年冬
五 . 微凉微凉的空气
这里没有洁白的栀子花,只有一排排的香樟。
这里没有执着的向日葵,只有一簇簇的百合。
夏天又到了,这里有很多的阳光。但是,空气中始终漂浮着一种微凉微凉的味道。
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喜欢夏天,渴望阳光的女孩。
她的笑靥,成为了那个逝去的夏天中最动人的风景。
夏殇,她说她叫夏殇,盛夏的夏,殇魂的殇。很美的名字,在离别的最后一刻被我轻轻地念出,带着淡淡的悲伤。
我没能许给她一个童话。
那些凋落成泥的栀子花,浓烈绚丽的向日葵。
那些风中的歌,歌里的梦。在我的记忆中化作一个黯淡无光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无法企及的尽头。
最后的最后,我一个人,茕茕孑立。
——2009年夏 ,末晨
六. 一个人的行走
其实很多的真相,我都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因为我会害怕失去,失去这一份用谎言维系的唯一的幸福。
校园里的栀子花开了又开,只是无人欣赏。那些在树下哭过,笑过的回忆,早已随风逝去。一切物是人非。
你走了之后,那些向日葵的生命仿佛慢慢枯萎了。那天,我看到它们把太阳曾经给予的能量化作了一颗颗饱满的泪珠,折射出的阳光发散到我看不见的千里之外。
夏天的风,又一次吹起了蓝色的百褶裙,那些晃眼的阳光穿过层层的障碍照射在平平仄仄的石子路上,明明灭灭。有人说它们是从世界的另一边传递过来的。于是,我用力地呼吸,想从中寻找你的味道,只是每一次都让我泪流满面。
有的时候,我会感觉你就像上帝带来的一个梦,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梦却忽然醒了,你匆匆离开,什么也没有留下。
最后的最后,我一个人,踽踽独行。
——2009年夏 . 夏殇
七.我们的结尾
我是夏殇,盛夏中注定要承受的悲伤,隐隐作痛。
而你是末晨,夏末的最后一抹晨光,轻轻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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