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归隐山野的生活态度,早在几千年前由我们的老祖宗们开始,沿袭了下来。一代代地与日月为友,与晨昏作伴,惬意的时候躺在自己做的竹藤椅上,安静地沐浴夕阳,看天边的落日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想却舍不得吃掉。我们总是在这么一种看似闲适,实则空虚的环境中自我安慰着。
有多少人是真的想归隐呢?人生是一座陌生的迷宫城市,我们路过一个个路口,向前?向左?向右?然后踟蹰着,猜测着每一步的后果,但即使猜中了那前头,也猜不到这结局。我们把灯打向了左边,脚步却在右移。前面的路,大概就放弃了吧。当我们收拢脚步抬头向前,这原本右边的路也就成了前面的路了。
这或左或右的转身之后,恰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这绝对完成了一次生命的左灯右行。
我们面对的选择太多了,太杂了,像电视上滚动播放的垃圾广告。然而时间只给我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谁能保证每次选择都是选对了的?太不容易了!要是想重选一遍,只得花去更多的时间,所以说时间是筹码,越赌越少这话说得极对。我们不想赌博,我们只想找到这迷宫的出口,找到在心中望断天涯的高楼。找到下一个转角,在每一次转身之后。
人生里总是充满了小挑战。但有些人是根本不惧怕这些的。我们墨守成规,按部就班地活着,遵循这座城市里特有的左灯右行的规则。等到走右边走错时,可以聊的慰藉地找到一个借口;“唉,我本来就想走左边的。”他们不需要这些低俗的借口,只是把官印一扔,说一声:“我不干了。”就自己回去那间草房,修葺一下,尚可住人即可。
还有一个人,可以在妻子死后鼓盆而歌,可以在权势面前持竿不顾,可以不用理会这世俗的左灯右行规则的人——庄子。
庄子意出尘外,总是站在我们没办法触到的高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是渺小的,是尘埃,是有点血肉,有点性情,有点思想的凡人。他从这凡尘悟到了关于天人的一切,才做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后世又有一个民间的故事大概脱胎于此:一个和尚想明白了“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这三个问题后,整天疯疯癫癫,不伦不类,实则人佛合一,达到了一个至善的境界。他就是济公。
《大学》里提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个“善”字,到底是怎样一个标尺,只有每个人心中那杆秤才知道。
也许是庄子一般上天入地,驰骋太虚的境界为善;也许是乐岁终身饱,凶年不免于死亡为善;也许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为善……这样“善”在我们心中,操控着我们在下一个转角转向一个既定的方向。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人生的左灯右行,在庄子看来,是一个笑话;庄子在我们看来,就不可能是一个笑话吗?出世与入世之间,没有谁是谁非。那个封建的王朝不复存在,明天的崭新曙光又在升起。庄子在我们的记忆里也许渐渐淡去,也许永远清晰,但活在当下为自己下一个人生的路口做一次正确的选择与割舍是非如此不可的。
没有人知道转角后的是什么。是没人知道的秘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下一个左灯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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