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译文] 看到街上不少人,绫罗绸缎穿满身。仔细看看他们的模样,没有一个是养蚕的人。
[出自] 北宋 张俞 《蚕妇》
昨日入城市,
归来泪满巾。
遍身罗绮者,
不是养蚕人。
注释
蚕妇——养蚕的农家妇女。
市——这里指集市、市场。
遍——全。
罗绮——绫罗、丝绸、锦缎。
诗意:
昨天我进城去卖丝,回来时泪水湿透了手巾。为什么这么伤心?我看到了浑身穿绫罗、着绸缎的富人,他们竟没有一个是养蚕的人。
译文1:
昨天我进城去卖丝,回来时泪水湿透了手巾。为什么这么伤心?我看到了浑身穿绫罗、着绸缎的富人,他们竟没有一个是养蚕的人。
译文2:
一个住在乡下的、以养蚕为生的妇女,昨天到城市里去赶集并且出售蚕丝。回来的时候,她却是泪流不断,伤心的泪水甚至把手巾都浸湿了。因为她在都市中看到,全身上下穿着美丽的丝绸衣服的人,根本就不是像她这样辛苦劳动的养蚕人!
赏析:
张俞,一作张愈(《宋史》),字少愚,益州郫(今四川郫县)人,祖籍河东(今山西)。史书上说他“隽伟有大志,游学四方,屡举不第”,仁宗宝元初(1039),曾上书朝廷论边防事。因人推荐,经试录用为秘书省校书郎,但他把官职让给父亲,自己却愿在家隐居。益州长官文彦博特别优待他,为出资买得青城山自云溪唐人杜光庭故居安置,他因此号称“白云先生”。“喜弈棋,乐山水,遇有兴,虽数千里辄尽室往。遂浮湘、沅,观浙江,升罗浮,入九疑,买石载鹤以归。杜门著书,未就,卒。妻蒲氏名芝,贤而有文,为之诔曰:‘高视往古,哲士实殷,施及秦汉,余烈氛氲。挺生英杰,卓尔逸群,孰谓今世,亦有其人。其人伊何?白云隐君。……’”(《宋史·隐逸传》)确如蒲氏所言,像张俞这样古风强烈的士人到宋代已是不多了,宋初柳开、张咏、寇准、石延年以至范仲淹等人犹见余习。蜀中因地处盆地,那里的士人身上保留的古风也相对多一些。“三苏”中的老苏与大苏那豪迈高逸的风概也有这种古士之风的影子。
北宋大诗人张俞为了宣传县籍三位杰出学者(即严君平、扬雄、李仲元),常借成都地区的佛教圣地之一中兴寺宝地,宣讲儒佛道相济相通的思想。寺庙住持也对张俞的宣讲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应住持之邀,张俞书写了三人的选诗相赠,上世纪90年代仍供奉在寺内。
张俞的诗歌作品并不很多,但是这一首《蚕妇》,使他在中国古典诗歌的大舞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蚕妇》写在北宋时期,充满了对当时社会的讽刺和批判。当时的封建朝廷,在自己浪费无度的同时,又对外敌妥协,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人民生活痛苦难言。诗人就在这一大背景下,描写了一位整日辛苦劳作,不经常进城,一直在贫穷的乡下以养蚕卖丝为生的普通妇女的遭遇。整篇诗就好像是在讲故事:妇人昨天进城里去卖丝,回来的时候却是痛哭流泪。因为她看到,城里身穿丝绸服装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富人。像她一样的劳动人民,即使养一辈子蚕,也是没有能力穿上“罗绮”的……
这首诗揭露统治者不劳而获的不合理现实,极有说服力。全诗没有任何一字的评论,也没有使用什么高深的联想,但是读者从字里行间,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诗歌的实际寓意,体会到诗人的思想感情。古诗充分表现出作者对当时社会的不满,表达了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从这两句可以看出在当时社会中,真正的劳动者过着的是穷苦的生活,连自己亲自做的罗绮都不能穿。而那些达官贵族却穿着绫罗绸缎。这一点表明了在当时平民与达官贵族之间,生活物品的相差和欺压的平民的现象。
诗中不着一字议论,完全诉诸形象——以养蚕为生、深居僻乡的劳动妇女,初次进城,竟发现了自己贫困终生的根源,难怪她要悲伤,要“泪满巾”了。那位蚕妇的神态、见闻、感受都写得绘声绘色、有血有肉,就以这么一个生活细节,来深刻揭露封建社会制度的极端不合理,立意既深,构思也巧,显示了诗人对生活的敏锐洞察力和高度概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