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合是诗人未? 细雨骑驴入剑门。
[译文] 我这一辈子就应该做一个诗人吗?骑上瘦驴在细雨中到剑门关去。
[出典] 南宋 陆游 《剑门道中遇微雨》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
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注释〕
①:剑门--关名,在四川省剑阁县北。
②:征尘--旅途上的灰尘。
③:消魂--心神暗淡、感伤。
④:合--应该。
译文1:
衣服上沾满了旅途上的灰尘和杂乱的酒的痕迹。出门在外去很远的地方宦游,所到之地没有一处是不让人心神暗淡和感伤的。我这一辈子就应该做一个诗人吗?骑上瘦驴在细雨中到剑门关去。
译文2:
衣衫上面,一路上的尘迹夹杂着酒痕,远游在外,处处风光牵动着我的心魂。我这辈子是不是只该当个诗人——蒙蒙细雨中,骑一头瘦驴,进入那雄关剑门。
【赏析】
剑门关是川北交通要道。当年,陆游奉调从陕南到成都去任新职,路径此地,吟成这首记行小诗。诗人骑着毛驴,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他一路前行,一路饮洒,倒也潇洒自在。只是早行夜宿,衣不电动暇洗,满身的尘埃和洒迹,未免不太雅观。今日踏上剑阁古道,阴云密布,细寸蒙蒙,他稳坐驴背,崎崎岖岖,迤迤逦逦,左顾右盼之中,不时吟哦几句,渐渐地,剑门关已经已经身后, 行入剑南来了。
这一番情调,够别致、够浪漫的吧?所以他不禁要自问该不该算个诗人了。回答无疑是肯定的。因为:自古诗人多饮洒,李白斗洒诗百篇,杜甫洒量不在李白之下。现在,满襟衣的洒痕,正说明自己与“诗仙”、“诗圣”同一嗜好。骑驴,也是诗人的雅兴,李贺骑驴带小童出外寻诗,不是众所周知的佳话吗?而今自己“细雨骑驴”入得剑门关来。这样,以诗人自命,真可谓名副其实了。
但何以又“无处不消魂”枣默然神伤呢?这就涉及陆游的一贯追求和当时处境了。他生于金兵入侵的南宋初年,自幼志在恢复中原,写诗只是他抒写怀抱的一种方式。然而报国无门,年近半百才得以奔赴陕西前线,过上一段“铁马秋风”的军旅生活,现在又要去后方充任闲职,重做纸上谈兵的诗人了。这叫人怎么能甘心呢!
所以,“此身全是诗人未?”并非这位爱国志士的欣然自得,而是他无可奈何的自嘲、自叹。试想,如果不是故作诙谐,谁会把骑驴饮酒认真看作诗人的标志?亲爱的读者,请透过诗人幽默、潇洒的语调,去触摸、古籍他那颗苦痛心灵的震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