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追随着时间奔跑,在平行时空下,又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却忽略了最简单、最温情的存在。
老家的枣树,大概是我年幼时最深刻的记忆。一棵果实丰满的枣树,一筐香甜可口的脆枣,它给予我的,不仅是嘴上的口福,更是惬意欢乐的时光。
老家的枣树比我大三岁,是妈妈和爸爸结婚时,随着嫁妆一起从姥姥家带来的。枣树,喻义早生贵子。
听妈妈说,枣树刚带来时,还是幼苗一棵,拇指般粗细,纤纤弱弱的,是姥爷从别人家院里移植过来的。妈妈把小枣树栽在了大院的水井旁。街坊邻居都说,三年过后,它便会开花结果,发枝散叶。果真不出所料,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枣树开了花,结了果大概一筐,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青涩,但尝起来又甜又脆。街坊邻居都说,这树结的枣可真甜!
枣树不断地追随着四季奔跑,渐渐地高过了房檐,树冠也日渐伸展。进入五月,浅绿色的蓓蕾便登上枝头,绽放在阳光妩媚的夏日里。满树枣花衬托在浓密的绿色叶片之间,遮蔽我家大院,别样的深绿,别样的静谧。
每年妈妈都会请邻居们过来帮忙打枣,然后装进一筐筐的篮子里,拿到街上去卖。打枣是最能令我欢腾起来的一件事。妈妈挑出一根细长的竿子,一块大到能铺满四分之三院子的塑料布,四个角以及中间各一人分别拽扯着,而我每次都是偷偷地跳进里面去拾枣,一边拾,一边享受着“枣雨”的欢乐。却始终逃不过妈妈的那双“鹰眼”,短暂的欢乐,就此别过。
枣树给予我的,不仅是快乐的童趣,更是时光无法偷走的记忆。
一晃,竟十六年匆匆而过。我即将成年,妈妈也已步入中年。我有时学习忙碌,妈妈还要开店,再加上琐事缠身,好长时间无法回老家,这种强烈的思念愈来愈浓。
前些日子,爷爷给妈妈打电话说:“枣树卖了,枝丫伸展太长,不好打药,更何况最上面的枣也打不下来,总是被小鸟啃坏……”
是思念?还是记忆的浮现?我的眼角有些潮湿。回想离开老家的这两年,我竟只回过大院一次,还是回家过年的时候。那些年,枣树总是陪伴着我,迈过一道道沟,跨过一道道坎。
现在,我还没有来的及去回报,却与它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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