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在我成长的漫漫长河中。你的背是我长河中最温暖的星。
小时候依稀记得,一天下大雨,我们外出。也许是这雨来得意外,只带了一把伞。你不假思索,将我背在背上。我撑起雨伞,靠在你坚实而温暖的背上。却不知,你的鞋早已湿透,你的背是那样温暖坚实。
再大一点,你开始辅导我的学习。每一次,我有不会的题,你就会满怀期待的来教我,可是一遍又一遍我却依旧不懂。你的期待,渐渐落空。你皱起眉头,双目圆瞪,接着怒火顺着你的脖颈一路烧到你的脸颊上。你的脸涨得通红,五官拧到一块,破口大骂。那模样真是十分可怖的。你的责骂和模样挤满了我的大脑,恐惧和委屈占据了我的思维,让我无法思考。脑海里是嗡嗡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你,愣住了。那一刻,你的责骂声一顿,接着抿紧双唇,重重地叹出一口气,背过身子。看着你的背,心里的委屈不知为何,忽然被抽走,荡然无存。只觉得你的背充满愧疚。
后来上了初中,我变得越发敏感易怒。而你,还是如从前一般暴躁急切。我们的争吵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渐渐地,我的泪水已经平息不掉你的怒火,我心里的恐惧也渐渐变成了愤怒。我开始觉得你很冷漠无情。而后,你也被调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就愈发的少了。
我还记得,那是炎炎仲夏,那日,夜已深,很静,静得空气中只有喋喋不休的蝉鸣声。我写完作业,忽然听见锁车的声音。我从窗户望向楼下,橘黄色的路灯洒在你的身上,浓浓的树叶将你的身影切成碎片。你摇摇晃晃走向单元门,忽然弯下身,在草丛边站了很久。你的身体在颤抖着,我的心忽然一紧,身体猛地一颤。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应酬,又一次喝多。我看着你的身影,忽然发现你的背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年轻轻松了。你的背被责任压得直不起来。少了一份轻松,多了一份隐忍。看着你疲惫的身躯,从前你对我的严厉,误会,责骂,都如同过眼云烟,丝丝地消散。心里对你的愧疚、心疼、怜惜……全都融在一起,仿佛决堤的洪水,一滴一滴地划过脸颊。我不由得责备自己的愚钝,每次总想着你的不好,却从未想过你的付出。时间总是那么残忍,竟在我的面前一点点偷走了你的岁月,苍老了你的年华。
夜还是那么静,只是多了女孩低低地抽泣声。那一天,我看着你的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父爱如山。
正如小时候,雨中那是一样,父亲的背温暖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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