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回,花开花谢,风来风止,一个季节总有一个季节的妩媚,一个季节总有一个季节的枯荣。而外婆的小菜地总是绿油油的,从未改变那美丽的容颜。
春天,我总是跟在外婆身后,在土地里忙乎。外婆挖了一个个小坑,把葱苗种下去,再盖上一层薄薄的土,最后将土铲松。“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之时,太阳火辣辣的。我不敢抬头看一眼太阳,只觉得到处都耀眼,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灼着大地。
我汗如雨下,躲进屋里乘凉去了。菜地里依旧晃动着一个黑影——外婆。她弓着腰,伏着身子,挥动着银光闪闪的锄头,不时用衣服揩揩满额如雨的汗珠,站一会,眼神中竟全无一点疲惫,只有那一抹翠绿和欣慰的火花,成功的喜悦。少顷,又挥动锄头,将沾满汗水的葱苗下种……
种完了葱,外婆又去给鸡和兔子喂食。猛然间,我发现外婆的皮肤黝黑黝黑的,脸上还残留着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她的两绯暗红暗红的,却胜似那枝头的木棉。外婆的腰因长年种菜而佝偻成了一张弓,却用她那羸弱的身体操劳着整个菜园。
喂完鸡,外婆又要给菜浇水。菜长得格外的鲜嫩,包得紧紧的,像一片片轻柔的碎云。火龙果结出了小果子,仙人掌也开了花。百香果呢,顺着梯子往上爬,密密麻麻,结出了青色的、灯笼似的小果子。玉米往上窜,长春花开得恣意妖娆。一下没留神,外婆就去炒菜了。外婆向天空中的云一样,飘来飘去,来无影去无踪,一刻也没有停过,手总是忙碌着,茧子也越来越厚了。
“开饭喽——”外婆的声音伴着锅铲的碰撞声传来,叮叮当当。
“哦——来咯!”我蹦蹦跳跳地下了楼,坐在桌子前,“好香呀!”我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外婆种的菜果然好吃!青菜香香脆脆的,韭菜很有嚼劲,鸡肉鲜而不嫩……
等等,为什么外婆的座位空空的——
她肯定是去河边采桑叶喂蚕了,或者是——照料她的菜园去了吧!我知道,她又融入了那一抹翠绿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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