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把树上最后片黄叶吹走了,爷爷的病却变重了。江淮平原上,天空,那样的灰蒙蒙,好像要下雨。我一遍遍的徘徊在小院里,时不时想起爷爷的背影,回忆着爷爷的音容笑貌,爷爷的一切依旧牵动我心。
我相像的秋天是一幅美丽的画卷,的确也是,它是五彩缤纷的,有金黄的稻田,还有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的落叶……。
那年秋天,爷爷的病变重了,平时来拜访爷爷的村民,也都不见了,落下的只有冷冷清清的祖屋和爷爷奶奶,得知爷爷病重的消息,我便与母亲回到爷爷家去探望。
推开祖屋的门,我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爷爷,爷爷笑着看着我,是那样慈祥和蔼,眼神又透着几分平易,“我,我忘记了,田里的稻子还没收,我去收,"爷爷这样说着,可我们是不会同意的,爷爷便觉皱起眉,怒视着我们,最终我们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去收。
夕阳下的背影,是岁月的沧桑。走在去稻场的路上,爷爷佝偻的背在路上格外耀眼,背影也格外地拉长。此时快到深秋,晚霞如酒,夕阳醉了。远方一片片火红的彩霞像是挥动着绚丽的纱巾,挂在天边,留给大地一丝丝余热。爷爷虽然还是那娴熟的动作,艰难地握着镰刀,一刀,两刀……不一会儿,一颗颗小水珠便布满了爷爷那银白的头发,豆大的汗珠掉落在田地里,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辛苦。爷爷一刀刀的割下,也一点点的牵动我心。他腿有时还在哆嗦,但他并不为此而放弃;手有时还在抖动,但没有一点点畏惧。爷爷是很胖的,叔叔婶婶们常说爷爷具有中国农民的朴实气息,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正如《乡土中国》中农民的典型之一。常年的劳累让爷爷的背一点点地佝偻,厚重的手慢慢地变得粗造,但他的灵魂却永远高大,他的背影却依旧挺拔。一阵秋风吹过,略带一丝凉意,爷爷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显得更加苍老,我的心一下被紧紧的揪着,不能平复。
在叔叔婶婶们共同的努力下,终于将没收完的稻子收割完了。爷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像打了个“胜仗”似的,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如此可爱。因为稻场离家很近,我跟着爷爷慢慢地往回走,听他慢慢地讲述一些过往的事情,时而向我提出小小的要求,我似懂非懂地点头,紧紧贴近他身边,分明听到爷爷急喘的声音,我忽然发现此时的爷爷是那么弱小,根本不像刚才在田地里割稻子“毫不费”的爷爷。
过了几天,爷爷的病更加加重了,脸上浮现出苍白,皱纹成了一道道沟壑。自从爷爷病重后,佝偻的背,一双饱经风霜的大手,记录着他的光荣。当爷爷从谷仓出来,我奔向爷爷,在他的怀里抽泣,爷爷抚摸着我的头,就像幼时那样,我微闭着眼,强忍着也没阻拦泪水的流出。
时光流逝,留给爷爷的只有那顶“雪冠”和那一道道皱纹罢了。我再次去看爷爷时,似乎此时的珠穆朗玛峰都变矮了,南极冰川也在悄悄融化,我以为爷爷总是那个“钢铁侠”般的爷爷,是的,爷爷在我心里永远是“钢铁侠”,勇敢正直、勤劳质朴、善良乐观……
那时,我曾对爷爷说要为他写些什么,而我却一拖再拖,有些记忆已变得模糊不清,唯有爷爷对我的爱,对我的关心与呵护仍然那么亲切,那么牵动我心,那么让人感动,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而他留给我的,便是那音容笑貌了吧!
从那一刻起,爷爷的背影牵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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