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绿江南,陌上鲜花已开,暖树早莺已啼。奶奶老家山头的春天,正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走来,我无时无刻甚感人间的善良与温暖。
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过两天,不知他姓甚名甚?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破薄的衣裳,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一只直,一只内弯,呈现出了内八字。记忆最深的是他那粗短的头发与胡子,一圈胡子中隐藏着红又厚的嘴唇,可惜起了层死皮。他明亮的眼睛中永远流淌着澄澈的月色,我无论怎么看他,他是一个被善良附身了的人。
他一点也不自卑,单从这一点出发,就使我对他敬佩不已。
他心中,好似可以容下世间万物,总是那么宽广。别人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傻子,拿他找乐子,他也不生气,还总是被逗的前俯后仰,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我不禁感慨:“这是何等的胸怀?”逗别人开心又常是他的事。那是正月的邻居聚会,幸叔正心事重重的在那儿难过,听说是年前叔的母亲生病住院了。他步履蹒跚地走过去,拍了拍幸叔的肩膀、又是做鬼脸、还跳网络流行的科目三,最后拱手作揖“恭喜发财”。可是,幸叔猛的站起来,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痛了,他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一直对着众人喜笑盈盈,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他的笑,我一丝不认为是傻,是治愈,也是安慰。他还是一个不求回报的人。
那是在喜事酒席上,别人好像也没有邀请他来——他来了。我本以为他是来吃饭的,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给餐桌上发酒精。他很艰难的穿梭于人群中,一桌一桌的认真地发,又一个桌一个桌的回望检查,生怕发漏。忙累了,他也只是坐下来——连坐也是坐在地上,从破旧的衣服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休息片刻。一口深呼吸以后,他以直腿为支撑,一只手掌撑地,缓慢站起,又开始忙碌了。他始终都没有上桌吃饭,也没有跟老板要任何报酬。回过神来才发觉,我们桌少了一块酒精,我正跑去要,他笑着摇头,我显得不耐烦了,方才看见,他手上只剩下空箱子了,心中的内疚顿时涨红了小脸。当他佝偻着身子取酒精时,福叔快步走来,一把将酒精夺在手中。福叔看了看我,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又亲手将盒子缓慢递在了他手中,放的很慢很慢……我看了看他,一脸无辜,好似有些被误解的生气,只见他吞吞吐吐了几下,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我虽与他相隔的远,面见的少,可他的样子已烙印在我心中——那个笑无止尽的他,那个因善良而驻足人间的他,也温暖了春天的他。
他,是善良的最大化!他,是原谅的最高峰!他是我春天所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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