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三千里,浊世四十年。回看来时路,还如一梦中。
——题记
午睡醒来,窗外的风很大,带着几分燠热,吹动着晾衣杆上的衣服发出细碎的声音。
刚做过的梦似乎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我甚至不知道梦中的自己有多大,只记得我们(我、妈妈、大舅、小舅等)从沙田村往梅溪河边走,好像是河里有许多的鱼。
沙田村,这个我梦中也极少出现的地方,就这样挟裹着无穷的往事向我扑来,让我鼻酸目湿。
我甚至记不起最后一次作别公公婆婆的老屋是什么时候,只记得被拆掉的老屋一片破败,残坦断壁让人神伤。
老屋连同着公公婆婆都永远离我而去,可在那片土地上发生过的事却清晰如昨。
住在那里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学龄前的稚子,但往事桩桩件件却无比鲜明:
记得,我和苏云用棕树叶编了很多的蜂窝和辫子,我把荆棘花插在竹叶芯中,跟婆婆说是竹叶开花了,自以为可以骗到婆婆......
记得,冬日的屋檐上结着无数的冰块,像一排亮晶晶的短帘。屋后的竹叶上也都覆着一层冰,我和小伙伴们剥下来含在嘴里吃......
记得,全家围灶而坐,灶前有一大片被烟熏黑的痕迹,舅舅姨妈告诉我那里有一只红嘴猫崽——我不知道小时候为什么那么害怕这不知名的怪物,但每每姨妈舅舅一说“红嘴猫崽来了”,我就会吓得躲到婆婆的屁股后面去......
记得,有一次婆婆在洗衣服的时候肥皂没了,给了我五毛一分钱让我带着妹妹去买肥皂,说是剩下的钱让我们买糖吃。我们去的时候,小卖部没有肥皂了,于是我只给妹妹买了一颗糖,回去后外婆心疼地夸奖我......
记得老屋前开阔的坪地,邻居家鲜红的石榴花和桃李树,村旁长流不断的小河以及小河边废弃的水泵......
记得,我都还记得......
2024.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