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大街上蛙鸣声不断,夏日的晚风轻轻地扶过我的衣角和发丝,我就这样坐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洒下,照着眼角那颗炽热的晶莹的泪珠,我不止一次如此哭泣,不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那个懦弱无能不善表达的自己,只会将痛苦全数深埋心底的自己。
还记得那日夏日炎炎。老师将我叫到办公室,提出希望我坐到后排,给班上出了名的刺头男同学当同桌。我内心是极害怕和不情愿的,但对上老师朗朗的目光,不善表达内心想法的我答应了下来。
起初,他也只是上课时找我搭话 ,见我不理他,也只是朝我吐口水,骂几句便也罢了,闷葫芦似的我都忍了下来,再到后来, 他见无人管他,我也没有去与老师反映,便越来越猖狂。他趁人不注意便没有理由地打我耳光、揪我头发。他像一颗坐在我旁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每日我都过得提心吊胆,更加觉得周围一片灰暗,看人也越加不敢抬头了。
我唯一的朋友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面对她焦急的追问,我只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支支吾吾。她生气地扔下了一句:“怪不得他们都欺负你呢,你连基本的愤怒都不会表达,不会拒绝,看上去就好欺负,别人怎么会尊重你呢?”我内心受到了震动,可是我不敢找老师,不敢和父母倾诉啊,父母和老师也许会说我性情软弱,我甚至也认为这都是我的错。月色氤氲,轻轻地洒在被泪水浸湿的枕头上,我就是这样,又哭了一夜。第三天的午休,别人都睡着了,他低低而又刺耳的笑声又钻入了我的耳朵,他还揪我的头发,一下、两下、三下,把我的头向桌面扯下去。一整个中午、我没有合眼,我既委屈无奈,又恨不善表达的自己。难道我要一直任人欺凌,一直沉默吗?
“不!我要诉说我们遭受的一切!”看着他得意的笑容,我紧紧地攥住拳头。下定了决心。那天归家后,我与妈妈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件事,我原以为换来的会是妈妈的指责,但出人意料的,获得的是心疼和关心。那晚,亦是明月与微风,她说她很欣慰我能敞开心扉与她交流。我与妈妈并坐在窗前,窗外蛙声阵阵、树影婆娑,我与妈妈彻夜长谈,表达了我之前内心的恐惧、怯懦和犹豫。第二天,我又去找了班主任,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愿再与刺头同学做同桌。毫无疑问,我成功了,因为我突破了那个不善表达真实感受的自己,我似乎一下子变得勇敢、坚定,善于表达了。我终于逃离了阴影——不只是一个欺凌他人的同桌,还有那个怯懦的、不敢表达的自己。
后来,我每与身边几个好友谈起以前,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分享欲极高,每天笑嘻嘻、小嘴叭叭叭、一刻也停不下来的小姑娘以前竟然是那副模样。
彼时窗外日光朗朗,清澈而热烈,声声蝉鸣、似乎也在庆祝我的成长。的确,在不公的欺凌面前,沉默的表达只会让你陷入情绪的迷圈,让自己更加远离健康的人群和关系。你可以表达,你可以愤怒,哪怕不是大喊大叫,你也一定要向对的人,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当你勇敢,从容、坚定,世界都会对你的表达温柔以听。
指导老师:刘 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