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鸡鸣后,黑色的天幕中,几朵紫黑的乌云缓缓移动。后面,天边泛起鱼肚白,天幕从深黑不断向浅紫进化,那一线鱼肚白早已染上金黄,晕上一抹朱红,一点点散开来。最后一丝浅紫还未散尽,白雾,如同打翻的牛奶,在乡野间扩散。天地间,已被白雾浸润。远处一阵扑棱翅膀后,山鸟一声高一声低地鸣叫起来,悦耳婉转的清啼蓥绕在山梁间。
雾渐渐化淡,炊烟袅袅升起,散落在空中,山野逐渐勾勒出轮廓。
不必说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头,层层排列的松柏,碧波荡漾的池塘,蜿蜒曲折的山路;也不必说田埂上整齐的杂草,菜叶上薄薄的白霜,碧绿的豆尖须在风中微微晃动。单是屋后篱墙里的板房,便有无限乐趣。老黄牛晃着脑袋踢踢蹄子,公鸡伸着脑袋缩着脖子咕咕地叫。黑狗上蹿下跳挣得铁链哗哗响,水鸭子步履蹒跚地踱来踱去,扁平的嘴一张一合,却只能听见它们张开翅膀扇动几下。窝边斜斜立着几树“救兵粮”,枝头亮红的小球已经落尽,仅剩一树墨绿伴随着轻微的“籁籁”声轻轻晃动。缠绕着木篱的藤蔓带着圆形的绿叶,排在两边对应整齐,倒像停了一篱的蝴蝶。
当第一缕晨曦穿过白雾,打在一枝腊梅上,投下斑驳树影。枝头的腊梅凝聚在一朵朵冰花中,反射着晶莹的光芒,却不曾尘封它的芬芳。幽幽香气,将冰花化为一颗颗水滴,落入斑驳的阳光中。
一缕,两缕,当阳光普照大地 ,鸡鸣狗吠,万物已经开始了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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