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布在硕大的天空,仅有几丝几缕的阳光从云缝中挤下来,掠过一片杂草。可能是因为快要下雨,又或许是刚下过雨,方圆十里一切都那么压抑。
车子不断发出隆隆声,高速公路上的雨点冲上挡风玻璃,雨刮不断摩擦着,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伴着雨景,我要回到那个小镇,那个似乎永远禁锢在零零年代的小镇。
我记忆中的家乡是个小村子,村里有几十户人家,全挤在一小块平地上,胡同也很是狭窄,并排走大约也只有两个人能同行。村口什么牌子也没有,只有那块石头,风一吹,地上的黄沙迎风而起,直往眼里躲。村中间的大道上全是碎石块,不仅硌脚还容易摔跤,稍不注意,你可能就是下一个挂彩的人。一到雨天,雨点哗啦哗啦往下落,仿佛是要砸穿屋顶。等雨下完了,院子里到处是水,湿乎乎的占着每个地方,屋里也顶潮湿,被子也容易发霉。出了院子,地上的红砖也湿了,村口的黄沙也变成了黄泥,往上一走,脚上、裤腿上便沾满了泥,黏糊糊的,沾湿裤脚是难免的事。拼凑起来的记忆让我不忍直视,如今的我生活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霓虹灯的气派自然也压过了小电灯的寒酸。车子一刹车,我的身子被顶了出去又很快跌了回来。我磨磨蹭蹭地下了车,关上车门,伸了个懒腰,往村口一看,惊呆了。
村口的大石头还在,但早已修上了边框,顶上的红板刻出了村子的名字,正黄的楷体字如此耀眼。村子的大道也从泥泞的黄沙变成了干净的柏油路,道两旁还种了些小花,它们个个伸着头,想要见见村外的模样。一阵风吹过,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用手臂挡着脸,想以此抵挡风沙的侵袭,没想到,扑面而来的却是阵阵花香,花儿们摇曳着身躯,花瓣托着花蕊也跟着点头。胡同也变了模样,同大道一样,也是干净的柏油路,而且也拓宽了,不再感到拥挤。村里的小电灯也换成了液晶灯板,晚上整个村子都能被照亮,自家院子装上了排水口,屋顶也加固了,雨点落下也只听到咚咚的响声,雨声仿佛也欢快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竟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忽然我想起村后的那片荒草地,自打我记事起,那里只有成片成片枯黄的草,亲手种下一粒种子也是浪费时间,因为它不可能发芽。想着这一切,我抬腿朝那奔去。等我赶到那儿,那里早已变了模样。许多茂盛的法桐接连成排,翠绿的枝叶布满树冠,地上的草绿油油的。忽地,一束光透过叶间洒落下来,我抬起头,看见越来越多的光打在草地上。
原来,我的身边到处充满着明媚的阳光,而这些阳光照耀着时代的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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