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米饭,顾名思义,就是乌黑乌黑的米饭。
在我的家乡,大人们有时也叫他青饭,我偏不这么叫。好好的黑米饭,为什么要叫“青”呢?在年幼的我记忆里,青是绿的意思。还是叫黑米饭来的贴切。
三月三,大人们在厨房里忙起来了,那样一个笨重的大木桶,肚子里装的全是乌泱泱的黑米饭。看着那蒸腾的朦胧的白雾,我问:
“为什么这雾是白的呢?”
“为什么这么问呢? ”母亲也停下正剁着萝卜的手,好奇地问。
我说: “因为饭是黑的,吐出来的气也是黑的。白米饭是白的,吐出来的气不就是白乎乎吗!”
这件事,之后成为了母亲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一遍笑一遍。
对于幼时好笑的事情不少,但唯独这件记忆深刻得很,多半是沾了黑米饭的光。
黑米饭出锅后,蒸完了,乌黑的像北街卖的芝麻,那芝麻小小的,就是有一点,它虽然黑得胜过墨,却是干巴巴的,没有光泽,少有灵气。黑米饭的黑,是不寻常的,虽胜夜幕,又似繁星,是他身上那一键亮闪闪的蝉纱赋予了它那不寻常。走在阳光下,看见西边人家有人在晒黑米饭了,阳光下那个光亮一下下地挑着人的眼,像缀在天空中的群星。
每次一到吃黑米饭,等在餐桌旁的第一个就是我。那种味道太难忘,叫人想忘也忘不了。别的米饭总要嚼一嚼才有甜味,叫我不耐烦。但黑米饭,初入口,他就将甜味奉上你的口中。久了,那股竹香从齿中渗出,清甜软糯。
这么这么久,我总时不时回忆家乡的那股甜,生怕如果我忘了,别人也忘了,他就会被湮没在不断城市化的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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