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悄悄地陪伴我许久,却在不经意间离去。
因此当我久别重逢,看到它的那一刻,我惊讶、信息,却无奈了。
——题记
自我有印象起,它就经常出现在我家院子里。纯白的小脑袋,柔软的双翅收在身体两侧、低着头,啄食我家院前的干菜或干谷。我盯着它琥珀色的眼睛许久,再注视它扇动双翼离开。
后来搬离了小院,住进了城区的公寓楼。我再没在家中见过它,在公园、街道上的重逢成了偶然,再到持续的好久不见。
秋日我靠在窗台上背书,一只小身影忽地出现在我背后。我注意到窗外的异动,却只以为是一树落叶,不愿回头。直到我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了窗外,才惊讶地发现了它。我猛的站起来,把书扔在窗台上。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反倒有一种惊吓与不可思议的意味。它灰白的羽毛上沾着油污,翅膀没了曾经的光滑柔软,像是不协调般垂着一边。小巧的眼睛看不出瞳孔,全部是深黑且空洞的,琥珀色的光泽消失无踪。它歪着头看着我,隔着厚重的玻璃和雕花的窗棂,我伸开双手想迎接它,却无奈了。
我半跪在窗台上,手掌紧紧地贴在窗玻璃上,渴望用这种方式,让它感受到我的温暖和善意。我享受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欣慰,即使它不再是原来的它,我也愿意给予我的温暖和爱。惊讶和不可思议早已鸿飞冥冥,剩下的只有我热切地注视着它,贪恋着秋日的残阳透过它的余晖。它依旧凝视着我,我的目光飘到它脏乱的羽毛,连忙起身,飞到客厅里装了一点水和面包,在祈祷它不离开的同时,奔回房间。
它还在。我手忙脚乱地拽开窗户,将拿着清水的手伸出去。无奈,紧密的防盗网限制了我的手臂,使得我拿着水和面包的手只得卡在空中。我心急如焚,努力晃动着手臂伸到它面前,却徒劳无功。我一不小心手一松,面包掉到了窗外。那一点点下落的小声响,吓走了它,它扇动翅膀飞离,留下了茫然的我。
我突然第一次如此憎恨昔日惊叹漂亮的窗棂和玻璃窗。我和大自然只有一扇窗的距离,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
我收回手,关上窗。我从此再没见过它,难得的重逢,竟成永别。
也许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就注定,我们之间,终究有一扇、带着精致窗棂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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