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想回那老屋去看看,去看看那照片中承载着父辈回忆的老屋。
家乡的传统便是过年时回祖屋去看看,打扫一番浮尘并与逝去的祖先进行心灵的“交谈”。我总是在照片中见到老屋,那是一个爬满蔷薇枝蔓的林间小屋,是一个同百草园般趣味横生的地方。
“带我一起去吧。”记忆中的声音总在每逢过年时重现。我自然不知要去做什么,但我知道我心中那个盼望已久的老屋。虽然未曾住过一天,但祖辈父辈们口中和照片中古朴的老屋却仿佛一直在冥冥之中呼唤着我回去看看。可即使如此,每年的央求仍无济于事。只得在不快之余畅想着老屋,却终不得已见见它。
“去吧,你也该回去看看了。”一路上我的家人平静的不同寻常。透过车窗,浮华的高楼已渐渐消失。寂静,迎之而来的是一片无半点波澜喧嚣的静。时令已是冬天了,道路两旁枯老的苍天大树早已脱去深绿色的外罩,顽强的、独立的屹立着。时不时有几只黑鸦飞过,一声声鸣叫直穿人心。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呼唤着:回家……
走上山去,路上数不清的枯藤、荒草和荆棘证实了它的古朴,但那独属于泥土的气味却又展示了它的清新。慢慢的走着,谁也不同谁说话。
这竟是老屋,一个完全不同的老屋。苍老而破旧的外表竟使我感到一丝不安。灰色的外墙上斑驳的纹痕交错,朱漆大门的漆早已片片剥落。门口对应的两方石凳在时间长河里被点滴雨水亲吻,留下一洼又一洼水坑。“吱呀”一声中门被推开了,恍惚中望见了正在蹒跚学步的父亲,捧着《人民日报》慷慨激昂的爷爷,一手怀抱着小姑一手淘米的奶奶……温暖的阳光唤起了身体里那颗名为血脉的种子。木制的地板,走在上面会发出“踏踏”的声音,转眼,少年的父亲领着我走进他的书房,抚摸着斑驳的书桌,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映入眼帘,“好好读书,走出去!”稚气中却蕴含了少年人的理想与憧憬。“踏踏”,脚步声把我带回来现实,是父亲走了过来。再仔细地望望父亲,却发现镜框后的眼角已布满了条条细纹,然而目光中有的是成熟,有的是坚定。走出房门从阁楼向着院子看去,望见了爷爷。佝偻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地上,他看望着远方,心中默默地向祖父诉说,自己实现了从前的坚守,带领着家庭走出去了!静静地,静静地,回忆、浅笑、落泪。悄然间那颗名为血脉的种子,以祖屋为土,以传承为肥,在时空交错间迅速生根发芽。
院子里的那口老井尚能淌出甘甜清澈的井水。那棵不知何时种下的苍天古杏,三人合抱粗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张裂开了岁月的伤痕。清扫老屋中的角落,将供品摆上供台已成为一家人无言的默契。我久久地站在屋中,闭上双眼,感受着祖屋的气息,聆听着逝去家人祝福与期望:去更广阔的天地游走,闯荡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传承二字浮上心头,是的,将这一份属于家族的坚守传承下去。
三柱香插在香炉里,已燃的香化成一缕轻轻的、薄薄的烟,向着高远处飘去。寻根了,也归根了。
离去。风卷起尘土盖住了我们的脚印,耳边伴着祖屋中的欢笑,那香的烟还在淡淡的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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