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书桌前的男孩感叹着时光飞逝,目光无意之间落在了桌旁的一张略显陈旧的照片上。
照片因为有点积灰而泛着黄晕,角上的折痕如同岁月在爷爷奶奶脸上留下的皱纹,怎么也抹不去。照片中男孩坐在丝瓜架下对着镜头咧嘴大笑,一颗小虎牙调皮的露在外面。绿荫投在他身上为他遮挡烈日,如同爷爷奶奶呵护着幼小的他。这个快乐的学龄前儿童就是我,那时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姜堰。
姜堰的小院承载了我的童年记忆,是我的乐园。院子虽然小,但是布局井井有条,小院的东南两侧是两条菜畦,北角有一口水井和一个洗菜池,东边有一座暖房。院子有一条条用红砖铺就的整齐小径,一排排用竹竿搭成的丝瓜架,还有一块块四季更替的蔬果地。矮墩墩的大倭瓜,细嫩嫩的长丝瓜,青翠翠的鸡毛菜,圆滚滚的马铃薯,甜津津的小萝卜和脆生生的大西瓜……每一次回忆那段时光,眼前就会浮现那生机勃勃的院子、充满希望的绿意,心情便格外惬意、格外舒畅。
清晨,当万物还在沉睡时,我就会跟着爷爷来到院子中。从杂物堆中取出两个水瓢和两个桶,两大两小,爷爷用大的,我用小的。爷爷的水瓢一次大约能装一瓶可乐的水。水瓢是用去年种下的葫芦一分为二制成,暖房中还有一个葫芦藤。从井中打好水,来到菜地。我学者爷爷的样子一手拎着桶,另一只手拿瓢舀水,小心翼翼地凑近秧苗,轻轻拨开叶子,把瓢凑到秧苗的根部,再缓缓把水倒下去,生怕倒急了会把秧苗惊醒。常常爷爷已浇完一大片,我才完成二三棵……汗水默默滴入泥土,太阳悄悄爬上天空。当桶里的水快见底时,我便会将水撒向天空,看水花在阳光下幻化出一道彩虹。爷爷一点也不恼,只是看着我露出慈祥的笑容。夏天过去,我的皮肤也和爷爷一样呈现小麦色,浑身上下都透出健康和活力。
蜻蜓、蝴蝶、蜜蜂和蝈蝈是园中的小精灵,他们为院中增添了许多灵动的生机。有了他们,院中便不再寂静。“唧唧唧唧……”听!演唱会开始了。幼小的我对他们充满了好奇,特别喜欢追蜻蜓和拍蝴蝶,无论我追逐时摔多少个跤,都不会哭,马上又上去追。有时候,我也会安静地坐在花架下蜜蜂采蜜,让蝈蝈在膝盖上跳舞。
院中种有十几株圣女果,那一个个红果果在风中摇曳、舞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诱人的清甜气息。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好似一粒粒红玛瑙,就像一颗颗红丹珠,如同一串串红宝石。我每次都会趁奶奶在院中忙碌时,跑到圣女果丛前,摘一枚红绿相间的果果,顾不得清洗,往衣服上蹭蹭立刻扔嘴里,满嘴是偷吃的得意和快乐。每一次被发现,我就砸吧砸吧嘴,笑嘻嘻地说:“奶奶种的果果最好吃!”爷爷奶奶也都被我逗乐了,只叮嘱我以后要挑熟透的果子摘,没干净前不能吃。
渐渐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不再去小院了,小院也渐渐安静了,少了许多欢笑。童年的这一切似乎是路边盛开的一朵野花,在风中独自盛开,独自舞蹈,独自芬芳。而我也不知不觉中长大。
书桌边,男孩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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