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襟花香,覆盖了伤痕累累。
——题记
蜂涌蝶舞中,伛着背的,是养蜂人。
老家四月的油菜花田,大片大片的浓烈黄色,在骄阳下翻涌滚动着,使人把持不住想要拥抱着来自四月的生机。
外公是个养蜂人,蜂涌蝶舞在老家的山林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巍峨翠绿花间丛中,青山小亭暮霭中,与自己的几箱蜜蜂做着知己。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老家看看,只见外公的皮肤又变得黝黑的,眼角的鱼尾纹愈发明显,他用粗糙龟裂的手指抚了抚我和弟弟的肩,微笑着端出四杯蜂蜜水,露出一排白牙,与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刀刻斧凿的皱纹写满了岁月的艰辛。
“宝贝囡,外公的蜜水甜呦!”
我在杯口闻一闻,一股清新又不失甘甜的芳香萦绕在我的鼻尖,我忍不住尝了一口。一股清澈而又芳甜的液体涌入喉咙。我忍不住赞叹道。外公看着我们满足的笑容,露出朴实的微笑,连声问:“喜欢吗?孩子们,喜欢你就多喝点!”
“为什么蜜那么甜啊!”
弟弟幼稚的一问,激起了我好奇的火花。第二天,我们跟着外公来到那边山林,外公伛着背,花色正艳,蜂围蝶阵,我们跟着外公来到那边山林,外公用娴熟的手法将蜂蜜挤出一滴滴金黄如玉的甘汁,汇聚成了一碗甜蜜。
一只只蜜蜂停在花朵上,我不敢靠近,在艳丽的花朵上停留许久,风把花吹得摇摇晃晃,蜜蜂缓缓得移动着小小的身躯,满载着花蜜回到了它温暖的巢。我们笑着乐着,踏着夕阳的余晖,踏上归家之途。
我们在家中,围坐在檀木桌旁,我抚摸着外公手上几个老茧,和已经结痂了的伤痕,仿佛看到清甜的蜂蜜水背后,是多少严寒酷暑下的汗与泪,是蜜蜂蛰咬后的血与伤。甜蜜背后的苦涩,又有谁可以从一杯普普通通的茶水中体会到养蜂人别样的滋味呢?
他,染得一襟花香,拥有一片花鲜。
鲜艳往事片片坠落,覆盖了一刀到伤痕累累。
他,把伤痛与背影埋入一滴不言不语的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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