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双坚实有力的手,对于儿时的我来说,最多的记忆莫过于牵、拉、拽、扶,一连串能使我安全的动作,那时的我,对于这双手的主人——父亲,是满满地依恋;时光荏苒,再次面对这双刻满深深岁月痕迹的手时,竟让我五味杂陈:恐惧、愤怒、憎厌……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双父亲的手竟是我幸福的源泉!有你,我真的很幸福——题记
暗夜,在忐忑不安中悄然而至,隆冬中刺骨的寒风利刃般撕扯着黑暗中约一切。明亮的灯光柔弱无力地投射在我的脸上,一旁的叔叔不知因为何事,坐在蓝色的座位旁,手缓慢拉动着,低沉柔缓的旋律轻轻拨动着母亲和我的心弦。我那艰辛了半辈子的父亲啊!一个让我憎恨些许的人终于因我而被推进了手术室……
忆及与他朝夕相处的一点一滴,长存于心的,只有对他们恨意,母亲长久不在身边,他兼任了母亲的责任。我在父亲地鞭策下成长,父亲打骂呵斥的狂风暴雨时时围绕着我,帮我矫正着人生的航向,尤其是他那充满老茧的大手,布满了时间的脚步与岁月的足迹。
“没的事,一个小手术而已,死不了。"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父亲还在用他幽默的风格安抚着母亲,他又艰难地扭过头,昔日犀利的目光像被抽去了什么,但仍然是那么坚定。不知不觉间,两行热泪顺着鼻梁渐渐流下,泪光闪烁间,只看见他高举的大拇指。此刻,幸福好像就在我身边。
手术室的红灯骤然亮起,仿佛斩断了父亲与我们的微弱联系,一切都寂静无声了,只有母亲的啜泣声回响在狭小的楼梯口,在严寒的压迫下颤动着。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初冬的清晨……
严寒中的早晨蕴藏着一丝安祥,宁静的黑暗并没有揭示即将发生的所有,父亲催促着我起床,接二连三的埋怨便从我的嘴里射向父亲,急性子的他与不懂事的我就共同演绎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随着一声闷响划破长空,父亲那猝不及防的巴掌已经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鼻子一酸,就冲出了家门。迎接我的是一场倾盆大雨,倔强的我冒雨狂奔,父亲的手在大雨中并没有消失殆尽,那股特别的味道无非添加了我的怒火,过了一小会儿,在雨帘中出现了父亲的身影,我眼睛一热,思想斗争半天后,还是冲向了还在风雨中四处寻找我的父亲。扑面而来的,还是那股特别的味道……此刻,幸福好像就在我身边。
一阵恸哭唤醒了我,原来是母亲躲在旁边痛哭,我紧紧地抱住母亲,让她靠在我肩头,母亲由于痛苦抽动的肩头撕扯着我的心,刹那间,一双父亲工作的手套闯入我的眼帘,我的思绪又被拽回了那个静谧的深夜……
不知因为何时,父亲的巴掌又打在了我的脸上,仍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并驱前行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和脸上如火中烧的疼痛。憎恶之情油然而生,我反锁了房门,就赌气睡觉了。朦胧中感觉脸颊上有轻微的摩挲,微睁双眸,原来是父亲,粗糙的手似乎充满了柔情,说真的,并不舒服,但我内心幸福的枷锁又打开了一层……此刻,幸福好像在我身边。
“哗啦"一声问候来自窗外的冻雨,手术室的门慢慢打开了,手推车上下垂着他那已无力的双手,脸上慈祥的面容仿佛做了个愉快的梦;他半张半合的嘴好像在向我们表达无声的抚慰,微睁的双眼折射着我与母亲关切的目光,在那一刹那间,幸福就在我身边。
幸福,此刻于我展现出了暗藏十年的奥秘,它不是所谓的大爱无疆,不是物质的大量馈赠,也不是生活中长久的顺境,而是在父亲一天天的细致入微的关注中。
有你,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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