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无法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
小的时候,妈妈很严厉,对我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要求,每天一定要练钢琴,握笔姿势一定要正确……像一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地飞,让人无法逃脱。令我更反感的是,明明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她都要小题大做。我只不过是蹑手蹑脚地去厨房偷了奶奶的茶点,拿来了姑姑的梳子,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娃娃们换衣梳妆开茶话会罢了,就在这时,妈妈一下推门进来,我饱受了一顿狮吼。
我始终对她怀着一种尊敬、依赖、景仰。她去出差或去培训了,我没有觉得解脱,反而是会有想念她。她是那么能干,会帮我改作文,与我分享她所看到的美文,教我做小学作业里我不会的难题。直到某一天,我才意识到,这份崇拜与依赖的日益淡薄。
夜已深,而我依然被几道麻烦的题困扰,止步不前。我抬头望瞭望墙上的时钟与凌乱的桌面,焦急地抓了抓头发。
妈妈走了进来,端着她刚切的苹果。我不禁懊丧,冲她大喊:“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文化程度修得高一点?连初一的科学你都讲不了。把苹果放桌上,赶紧出去!”她低声说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她轻轻掩上了门,传来一阵叹息。
那一刻,猛然间觉得妈妈老了,我长大了。面对我的盛怒,她没有勇气更没有精力以小时候对我的那种威严相还。她甚至不再用命令式的话语,更表现为一种提议。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她也丝毫未表现出生气。是我变了还是妈妈变了?
上个学期期末成绩一出,泪水顿时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我很无奈,我明明已经倾尽全力,可为什么仍未取得令自己满意的成果?我无法容忍这一次的失利。妈妈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她看着我哭完才开口:“孩子,我们不要求一定要很优秀,不一定要做最佳的那位,我只希望你能快乐。把名次、成绩看作是一种前进的动力,而非压力。”她因我的焦虑而担心,听父亲说,那一夜她未合眼。
有的时候觉得又很同情她。晚上应我要求陪我学习,晚睡早起。我让她帮我报听写,报着报着她却睡着了。我赶忙把她摇醒,她睡眼惺忪,“哦,对不起。”又要容忍我的奚落。我很同情她,她也因我初中的忙碌而放弃了自己心爱的瑜伽课。我是不是在牺牲了他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呢?
岁月给她增添了皱纹,她正老去,我在长大。还是好好和她说说话吧,对那个包容我的女人。在她羽翼之下经受的风雨,也蕴含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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