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草绿。窗外,阴雨连绵。近处草色青葱,远处却是烟雾迷蒙。
看窗外,时间仿佛倒流。
五年前的那一天。那时,我还只有五岁多一点儿,而外婆已经有六十二岁了。外婆平时十分节约,不只是住行简单,甚至连早餐午餐都连在一块儿吃,吃的东西也极其单一,一盘小菜,一碗米饭就打发掉了。她有大半生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牛奶厂,出门时霞光未起,回家时已是漫天星辰。就这样早出晚归,直到退休。退休后,生活安宁祥和。但从我来到外婆家的第一刻起,外婆原本已成那“生物钟”般的时间,在一瞬间化为漫天的飞尘。
我来的那天,细雨如酥。
梨花一枝春带雨。乡间的小路上,泥土软软的,梨花浅浅的。不打伞,近看江南春雨。“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树上黄鹂声声。
奇怪,它们不怕雨吗?
我望向窗外,微风吹散了乌云,吹出了正午的太阳,一丝丝饭菜香飘入房间,飘在空气中。这饭菜香中,夹着淡淡的“家”的香味……
一缕春光,几处乡愁。还记得外婆在我来的那天起,破例把大鱼大肉搬上了餐桌。外婆也只是两三道简单的小菜。三十年如一日,而这次她竟然破例做了鱼和肉!原来,这是外婆的“拿手好菜”。当然,我知道这个已是几年后了。
那时,我也知道外婆素来简朴,便像只鸟儿似地飞奔过去,道:“外婆外婆,你还会做这么好吃的鱼和肉啊!比妈妈做的还好吃呢!”外婆也似个孩子,冲我眨眨眼:“外婆以前也很会做菜啊,***妈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我点了点头。
我是快乐的,外婆总是那样慈祥地望着我。
起风了。看看,天边那一缕摇晃的炊烟,像不像记忆中的故乡?天边的风筝剪影,像不像故乡的人?那么渺小,那么模糊。但是,那最清楚的一点是什么?
在瞬间,那慈爱的脸仿佛触手可及。我想回家。回故乡,回到外婆家。
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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